宋温惜没有听清前半句,只听到了后半句。
她蹙眉说:“陛下也知道那是臣的孩子,那么臣的孩子又怎么能随意进宫?”
晏望宸似乎很是烦躁,他又开始在书房中踱步。
宋温惜被他晃得眼晕,不知道他究竟在别扭什么。
等到她几乎不耐烦得想拽住他的时候,晏望宸终于停下脚步,道:“沈温淮,朕不是同你商量。待淄阳王一走,你便带着小鱼入宫。”
“可是我……”
“这是皇命!你敢抗旨不尊?”晏望宸终究是搬出天子的头衔来压她。
皇命个鬼!他这就是蛮不讲理!
他难道不知道,最可怕的地方其实正是这深宫之中?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不能直接同他发脾气。
于是宋温惜只好耐着性子道:“陛下,小鱼认床,若是贸然换环境,恐怕会不适应。”
其实这是她随口胡诌的,小鱼只要跟宋温惜一起睡,在哪里都可以睡得很香甜。
“这……”晏望宸似乎听进去了,他拖着下巴思索片刻,又抬眸看向宋温惜,“那朕……带将晚去你的沈府住如何?”
“什么?”宋温惜瞪大了杏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陛下怎么能去臣府中?”
晏望宸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既然你不愿意带小鱼进宫,朕只能出宫陪他。”
“陛下究竟在害怕什么?”宋温惜心中燃起一丝不好的感觉。
晏望宸为何会如此担心小鱼的安危?难道他知道了什么?有人想要害小鱼?
晏望宸沉默了,他抿着唇,面色微微有些僵硬。
两人对视片刻,宋温惜心中的猜疑愈发重。
晏望宸终于轻叹一声,道:“先前在街上暗杀朕的人,查到了,是平武侯的部下,他武功高强,当年趁乱护着赵迟语逃脱,如今似乎是想为平武侯报仇。”
他解释道:“那日你和小鱼同朕在一起,朕又抱着小鱼,他自然已经记下。说不定会将小鱼劫持走,用来威胁朕。”
宋温惜心中一颤,会将小鱼劫持走?她瞬间有一丝慌乱。
她听了他的解释,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又一时想不出究竟是什么不对。
但是,带小鱼进宫,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小鱼同晏望宸长得如此相似,明眼人都会有所怀疑。
“既然如此,陛下派人看守沈府即可,何须亲自来府中?”宋温惜蹙眉。
晏望宸欲言又止,他沉默片刻,道:“朕怕侍卫护不好小鱼……”
“你将小鱼带进宫,就住在朕的寝殿旁边,朕保证无人能伤得了他。待平武侯归来,你们再回去,好不好?”他的声音低沉,似乎带着一丝诱哄。
宋温惜有些迟疑,抿了抿唇,道:“陛下让臣想想。”
从御书房出来,走在出宫的路上,宋温惜撞见了迎面走来的沈悦。
她坐在步辇上,脸上的疤痕淡了不少,已经不再蒙面纱,而是露出了姣好的容貌。那疤痕若不仔细看,已经注意不到了。
宋温惜假装疏离恭敬,简单行礼便想离开,沈悦却叫住了她。
“沈世子,先前误会沈世子给本宫的药膏有问题,实在是抱歉。只不过……还得要怪沈世子没将那功效讲清。”
她的声音娇软,带着一丝娇嗔。
宋温惜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娘娘相信臣就好,毕竟,这药珍贵,若非是娘娘开口,臣……可舍不得拿出来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