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六章 末路狂岚(1 / 2)重生黑暗流女尊世界的美少年首页

很多人以为自己追寻的是某一个人,但其实他们只是在追寻一种感觉。

——洛尔

归墟的雏形。

也即是闇之神性的显化,并非是夜叉小姐堕入深渊后才得到的力量,而是从一开始就寄宿在她身上。

在其作为人类时,就如附骨之疽般纠缠在血肉中,无法拔除的一部分。

那是活着的。

洛尔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用太过直接的手段来施加影响。

通过回到过去来阻止炼狱之主的诞生并不现实,神祇一旦成就,祂的理就会贯通过去现在未来,你并非只是在对抗当前时间点弱小的个体,而是在忤逆世界的公理。

因此,洛尔只能徐徐图之。

“嚯,还真是乱成一锅粥了……”

少年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外套,这件外套对他来说有点太大了,再加上他头上戴着白色的兔耳帽,看上去有点怪怪的。

但他没有在意,只是舔了舔绯薄稚嫩的唇瓣,偷偷跟了上去。

……

另一节车厢。

穿着通天塔学院制服的少女越过车厢的大门,缓缓走了进去,那被隐藏在兜帽下的脸上带着微妙的笑容,好奇地打量着车厢内的乘客。

与菲忒娜和少年所处的车厢不同,眼前这个车厢就正常多了,空气中夹杂着众多气味,熟睡的鼾声中又夹杂着细碎的交谈声,甚至还有乘务员的叫卖声。

是的,列车上自然也有乘务员。

少女看着那具推着小车,一路叫卖瓜子汽水的银灰色金属傀儡,没想到这里也有帝国王室的机械造物。

王室近些年一直在专研这种古怪的金属造物,就算是现在跟她说,列车其实也是由这种机械傀儡在操纵,她也不觉得奇怪。

倒是……

“怎么,你也过来了?”

坐在车窗边的女人神采奕奕地跟她打着招呼,她穿着一件斑斓的彩衣,头上戴着一顶装点着孔雀尾羽的宽檐帽,肩头还站着一头相当漂亮的鹦鹉,那神俊的鸟儿正用锐利地目光盯着她看。

学徒少女松了口气,径直走了过去,坐到了她的对面。

“我也不想和黑剑呆在同一个车厢,你知道的,那可是专门猎杀巫师的怪物。”

“黑剑,她竟然也来了……”

打扮花哨的女人当即皱起眉头,一副遇到棘手难题的样子,少女则是继续打量着其他乘客。

白发苍苍的老妪,蓬头垢面的吟游诗人,衣冠楚楚的中年贵妇,装备精良的赏金猎人,还有正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秘教成员。

触目所见,每一张面孔都看不见笑容,每个人都忧心忡忡,满怀顾虑的模样,还有人目光凶狠地环顾四周,在察觉到少女视线的瞬间,更是恶狠狠地望了过来。

仿佛旅途的前方并非一个让人狂热的奇迹,而是某个残酷的陷阱。

“怎么回事?尤娜,你这车厢人怎么这么多,还都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学徒少女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棕色的手提箱隐约发出轻微的振动,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也在感到困惑。

“……很简单,你不想跟黑剑呆在一个车厢,她们也不想跟沼地灵媒呆在一起。”

尤娜耸耸肩,望了望尽头的另一间车厢,少女注意到,靠近那扇车门的座位都是空着的,仿佛那门后囚禁着什么洪水猛兽。

“嘶——”

少女兜帽下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不可思议地说:“那家伙还没死?”

“快了,但是还没。”

尤娜叹了口气,回答道。

快了,但是还没。

小学徒面色一白,这应该是最糟糕的回答了。

这意味着那位灵媒大限将至,她会抛开一切顾虑,去抢夺可以起死回生的神药。

“我开始后悔来这里了。”

少女望着窗外苍茫的雪景,由衷地说道,这辆列车上已经出现了好几位她绝对惹不起的可怕存在。

“尤娜,那些平庸之辈会畏惧我们这些巫师学徒,但你应该知道,我们跟真正巫师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少女现在明白为什么其他乘客都是那副模样了,虽然不知道那神药是以何种姿态,何种形式显现,但很可能只有少数人,甚至只有一个人能够享有。

争斗在所难免。

可有些人,你只要看到她,就会不自觉地怯懦,颤抖,绝望。

那位沼地灵媒就是这样的存在,别说是她们这些学徒,就算是真正的大巫师来了,也得慎重对待。

“现在说这些未免有些太晚了,特莉丝。”

打扮花哨的女人冷漠地说道:“在坐上这辆列车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不要忘记,通天塔容不下废物。”

学徒少女沉默了一会,转而像下定了决心似:“不,我要去找宁芙她们,我们得联合起来,否则一定会……”

“呼——”

突如其来的寒风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密闭的车厢内怎么会有冷风吹进来?

两位通天塔的学徒同时错愕地转过头——

只见斜对面的车窗不知何时被人凿开,呼啸地寒风正源源不断地灌进来,与此同时,绚烂夺目的极光自窗外投射进来,映照在每一位乘客的脸庞上。

“地母在上……”

学徒少女呻吟似地喃喃道,而车窗外,一道道狰狞的影子缓缓浮现,闪烁着猩红嗜血的目光。

那是栖息在这片雪原上的魔物群落,它们乘着风雪而来,磨牙吮血,饥肠辘辘。

……

“终于来了……”

苍老的声音,像两截干枯的树枝厮磨发出的刺耳声响,还带着一种泥泞的粘稠感,让任何听见的人,都会发自心底的厌恶。

那是一个蜷缩在黑色轮椅里的老妪,她是如此枯瘦,身形如同虾米。

她戴着因长久使用而看不清原本颜色的兜帽,裸露在外的双手如同某种鸟类的爪子,没有丝毫血色,像一截干枯的树枝。

老人低垂着头,兜帽下发出沙哑的笑声,那模样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更像一具木乃伊,充满了暗沉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