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先撇撇嘴,好不容易平息的战事又起,心情能好才怪。
“兰大人要不要进来等王爷?”香雪问。
兰若先四周找了找,没看到想看到的身影,问:“糯米团呢?”
“在佟太妃那。”
兰若先便觉得没意思,“算了,我去承运殿找她吧!”
兰若先曾经在宫里住过几年,又跟君悦要好,把这当自己家一样,因而宫里人对于他的来去自如也是习以为常,不加阻拦。
承运殿,一般只有早晨议事才会用到,平时是不会用到的。
兰若先不解,好好的她跑那去做什么?
到了承运殿,却见君悦一个人坐在殿内的台阶上,微微后仰上身,喝着酒,背后是那张高高在上的王座。不久之后,便该叫龙椅了。
明亮的灯光将殿内照得清晰,地板上倒映着他的身影。
他一步步走近,在她身边坐下。
“干什么,借酒消愁啊!”
君悦晃动着手里的小酒坛,道:“这酒可是个好东西,你要不要尝尝?”
兰若先表示嫌弃,“你那酒量,跟头牛似的,我傻才跟你喝。”
君悦也不勉强,喝了口,问道:“若先,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去年刚回去,怎么了?”
“我记得我进缥缈林的时候是夏天,整个山村静谧安详。不知道缥缈林的冬天是个什么样子,真想去看看。”
“你要想去,明天咱们就可以走啊!我让奶奶给你做奶糖吃。”
君悦微微侧头,看着他,深邃的目光低沉,变幻莫测。“是吗?”
她轻声一笑,“前几天我让流光去缥缈林,想把你家人接出来一起过年,你猜怎么着?”
兰若先圆润的娃娃脸上,终于不再似平日里不正经的状态,渐渐的阴沉了下来,斗篷下的手紧紧攥拳。
他缓缓转过头来,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一个低沉,一个波澜四起。
君悦看着他,继续道:“流光告诉我,当年我进过的那个村子,已经荒废很久了。”
“我们搬家了。”兰若先硬硬道。
“搬到哪去了?”
“另一个山头。”
君悦挑挑眉,嘴角淡淡一笑,放下酒壶站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负手背后,看着殿外昏暗的天,道:“房绮文死的时辰,你在哪?”
兰若先霍的一下站起来,不悦道:“我说你有完没完,你不都叫人去问过我了吗?我说了,那晚我离开地牢,就直接出宫了。”
“地牢到宫门不算远,地牢的仪卫说你是亥时离开的,宫门的仪卫说见到你是亥正,你整整走了四刻钟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点?”
“怎么,你怀疑是我杀了人?君悦,我警告你,没有证据别胡说八道。我就是走得慢而已,怎么了?”
君悦深吸了口气,失望的闭上眼睛。
到此时,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找了吗?
“你想要证据是吗?”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兰若先微微一怔,后又平静道:“怎么,你有证据?”
君悦朝他伸手,摊开掌心。“不知道这个,算不算证据?”
掌心里,是那枚在事发地找到的、缺口的铃铛。
兰若先瞥了眼,嘲讽道:“一个破铃铛,这也算证据?”
“我记得你有一个项圈,你说那是你祖上传下来的,整日戴着。”
君悦收回手,拇指与食指撵着那颗小铃铛,悠悠道:“记得当年你随我初到赋城,我还特意提醒你把它藏起来,免得叫人生了觊觎之心。不知如今,那项圈你可还在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