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程京妤在星洲过得平静。
也不能说平静。
在最初和傅砚辞见过一面之后,她有一阵子没睡好觉。
闭上眼睛就是傅砚辞看着她,重复地说:“是你招惹我的。”
这句话反反复复地映入耳膜。
她不知道傅砚辞究竟是什么意思,这话没头没尾,但显然他又不是随口一说。
总觉得傅砚辞可能还会突然出现,她悬着心,却也始终没有等来。
后来跟徐慕卿去了一次佛堂,听师父们诵经之后,心情就奇怪地平静下来。
没发生的事,就算她再怎么想,也不会有结果。
还不如平心静气。
背上的伤已经彻底好了,手掌上留了一条淡淡的疤。
她有很长时间右手不能随便拿东西,就窝在院子里的贵妃榻上望五月的桃李渐渐长成。
孟非煦倒是经常过来,还请戏班子在府里唱戏。
太守府里总是热热闹闹的,不管是白天还是夜里。
长街上经常有灯会,每个圩日都漂亮,沿河十里都被点上彩色的花灯。
孟非梦最爱玩,但他的月例总被徐慕卿管着,花钱又大手大脚,不出两日就没钱。
于是总琢磨着小心思,骗程京妤出门给他付账。
每到这个时候孟非煦也会跟上,说街上不安全。
程京妤在星洲过了一个充足、怯意的春日。
自从上次莫名被掳去一回后,春华就总看着程京妤欲言又止。
她被吓着了,好几天都做噩梦。
心里对傅砚辞这个人也越发抵制起来,总觉得经过皇帝那件事后,傅砚辞就变得越来越可怕。
而且她从小跟着程京妤一起长大的,她看得出来,自从跟傅砚辞接触越来越多之后,公主就来越不开心了。
春华不会安慰,也不敢随便干涉程京妤,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或许是觉得时间够久了,程玺在五月中旬来了星洲一趟。
程京鹤也跟着一起。
程京妤跟在徐慕卿身后,成日抄经做女红,让她的性子淡漠不少。
“侯爷来干什么呢?”徐慕卿还是有点生程玺的气。
只要想到他对程京妤下的狠手,不管有天大的理由,她都不能苟同。
她家里那三个是儿子,她都没想过用棍棒教导呢。
程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饰尴尬:“京妤,过来爹看看。”
他确实也愧疚,尤其是一想起当日程京妤在自己怀里哭的那么惨,就更无法释怀。
所以也迟迟不敢来看她,怕程京妤还生气。
但是程京妤微微一笑,乖顺地上前去:“爹爹。”
全然没有怪过他。
“京妤,爹可愧疚了,你身上的伤好完全了吗?”程京鹤适时出声:“怕你怪他,他都不敢来。”
程京妤摇头:“已经好完全了,你们朝事忙,姨母姨夫待我极好,哥哥弟弟们也极好,朝事繁忙,不用担心我。”
“我看你确实是跟非煦非译比我这个亲哥哥还要亲了。”程京鹤嗔怪地笑她。
程玺拉过她的手,爱怜不已:“你这是还不想回去?”
说实话,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