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妤:“?”
彩头这种东西,要转赠本就是寻常的。
即便是皇帝给的东西,只要皇帝准许便可以转赠他人。
程京妤本来以为自己随口一问,为了表达对聂文勋着手办这场跑马的尊重而已。
他绝对不会拒绝的。
但是那成想竟然是这样的回答。
循着聂文勋的眼神看过去,发现他方才看的人是傅砚辞。
——而傅砚辞正好将唐未央从地上拉起来。
隔的有点远,他们似乎在说话,听不清,更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
只是傅砚辞垂着头的时候,往往能叫人有一种错觉。
他这个人长得太好了,因此就算面无表情,也能叫人觉得,长睫盖住的瞳孔下藏着深情。
身边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啊,傅殿下看来对唐姑娘爱护得紧呢。”
“听闻这唐姑娘的母亲与傅殿下的生母,生前便是亲近的好友。”
“难怪这姓唐的做出这种事,傅殿下还能不计较,有个如此深情的未婚夫,换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事!”
“哎哎,小声点,我觉得傅殿下可真可怜。”
“.......”
程京妤听着这些话,视线在傅砚辞两人身上停留了许久。
她又看见傅砚辞替唐未央拢紧了外衫,方才替她揉脚踝的那只长指,此刻替唐未央的外衫打了个结。
因为是侧着,她只能看见傅砚辞无常的侧脸。
手捏紧了一些,耳朵里那些声音也仿佛远离了,听不见也思考不了。
等到萧逸搡了她一把,催促:“赶紧上去,愣着干什么呢?”
而后似乎因为没有看见傅砚辞,他又一扬声:“还有你傅砚辞,别磨磨叽叽啦!”
傅砚辞回了一下头,手从唐未央的衣领放下。
唐未央的脸晃了一下,而后又被傅砚辞的身影遮盖了完全。
但是出乎意料,那张脸上似乎没有喜悦,反而煞白一片。
也对。
程京妤心想,即便是被自己羞辱了一通,即便傅砚辞不计较仍旧安抚她。
但是对唐未央来说,她最想要的人是傅砚墨。
傅砚辞的多情,在唐未央面前,跟自己在傅砚辞面前又有什么不同?
她转过身,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但是到底,唐未央与傅砚辞而言是不同的。
只是她不知道,傅砚辞给唐未央系上领口的那一刻,在外人看来温情脉脉的动作下,他对唐未央那一刻说的话是什么。
只有唐未央自己清楚,所以那一刻她的表情也灰败到了极点。
傅砚辞说的是:“真好啊,未央现在已经学会独自做许多事了。”
没人知道傅砚辞这意味不明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包括唐未央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她却从这一句短短的话里,听到了一种类似‘杀意’的情绪。
这究竟是傅砚辞的一句警告,还是轻微的感叹,唐未央分不清楚。
就好像傅砚辞知道她背后做了什么,也清楚她的打算似的。
但是怎么会?
自己与太子殿下的联络向来都是隐晦的,没有任何人清楚。
就算是这次在程京鹤的身上栽了跟头,自己也可以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