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璐看着案上高高叠起的卷子,也知道父亲还有是处理,“那么就不打扰爹爹了,爹爹别忘了给我寄信啊!”
贾璐解决了一桩大事,心头一松,一蹦一跳出门去了。
贾敬瞄了眼贾璐所谓的信,字倒是横平竖直了,还有个别字缺胳膊少腿的,还有待加强练习。
不知道为什么,贾璐认字倒是比一般人来得快,但写的时候总会缺点东西,下了狠手才好些。
贾敬揭开一张雪白的宣纸,底下是一株焉了的花朵,细瞧了,似是紫荆花,旁边凌乱叠着一堆纸,最上面眉飞色舞写了“脉诊”两个字。
贾敬似有似无感觉到贾璐的改变,但他将一切都归结于小女孩长大了。比起粗心大意的父亲,母亲总是更关注细节,贾璐的变化自然躲不过掌握她一切细节的韩氏的法眼。
就算贾璐没有说她去找父亲干什么的,但韩氏还是有法子在半日后得到准确消息,知道她是去给林黛玉“告状”的,这么“正大光明”、“理直气壮”,让韩氏有些哭笑不得外,还多了一丝安心。
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贾璐自小乖巧,但从选丫鬟那儿就看出来有一点不知像了谁,总觉得有些太过上不了台面了。
就像是在荣府的时候,她常去好些偏僻的地方,一待就是好久,旁人只以为她是在躲猫猫,但韩氏知道那些个地方都是丫鬟婆子们饭后闲时说嘴的地方,贾璐又与黛玉交好,这蹲点的心思何人不知,但她可以派自己人去抓呀,总比自己一个大家小姐亲自去抓人好些呀,她年纪还小,不怕计划有漏洞,就怕她今后习惯了这些底下的手段。
要知道,如无意外,贾璐怎么着都得是正妻,正妻讲究的就是个端庄稳重,光明磊落,要是正妻和小妾一个行径,那还有什么差别可言。
可是韩氏一直在犹豫的是该怎么教导走弯了的,教深了,怕提前打破孩子的纯真,韩氏也舍不得,教浅了,又怕她听不懂。
不想姐儿自己想明白了,此事,她还以为贾璐会悄悄把信送出去,她竟然直接让她父亲送过去,暂且不提贾敬的打算,贾璐不管为何有了这般改变,但乘势而为她还是会的,立刻让原本训练好了二三等丫鬟都给配齐了,她就不信了,这么多人的殷勤讨好下,还转不过她的小性子。
不提贾璐回去后看到自己私人豪华古典住宅来了这么多租客是多么烦恼,扬州林府此时几近乱了套了。
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忙活着,几个管家婆模样的人在那撕声力竭的招呼着,虽还不算太乱,还是瞧得出来这户人家没有主母坐镇,规矩虽好,明显没什么底气,从管家到打下手的没一个不是满头焦虑、心怀忐忑的,更有甚者,有的还透着一丝绝望。
一个八尺多的壮汉背着一个胡须发白的老头匆匆赶回,一只手托着老头,另一只手不停挥舞着,“大夫来了,快让开!”
众人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壮汉看着虽莽撞,脚底下却有分寸,在进门前几步停了下来,险些撞到后面跟来的托着药箱的药童。被放下后,年近古稀的老头丝毫不文明地翻了个白眼,“老夫几被你这莽汉颠去了半条命!”
大汉憨憨摸头一笑,一旁早等着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手帮着抚胸缓口气,一手拉着往里间拽,
“张大夫,你是扬州城里最好的大夫了,要不是我家主子实在是不对劲,请来的大夫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我们也不会这么失礼,急巴巴就把您背过来,是不,求先生慈悲,先看看我家主子,那小子到时候任您处置?”
听此言,张大夫也不再多言,从药童那儿接过药箱,掀开帘子,里面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