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周予安睡得极好,足足睡了三个时辰。
腹内痛感消失,她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卷着被子翻身,快要碰到床沿时,腰间突地被一双胳膊擒住,一把捞了回去。还未反应过来,连人带被子一同被移到了里侧。
睁眼,未曾开口,便见沈崇明侧过身来,看着她道:“睡醒了?不疼了?”
周予安没有回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脱了外衣,中衣微敞,里衣上湿了一片,那个位置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口水染的。
似条件反射,她赶紧抹了下嘴。
沈崇明半坐起身,眼神微凉地瞧着她:“买一套新的给我。”
周予安张了张嘴,彻底醒了。
她睡觉流口水,口水沾到了沈崇明身上,再看他一副被人蹂躏的样子,下意识问了句:“我把你怎么了?”
“你说呢?”沈崇明拢上外衣,从床上站了起,周予安只瞄了眼,便羞得捂上眼睛。
上衣乱就罢了,这裤子也是乱七八糟的,她要是真没对他做些什么,她自个儿都不信。使劲咬了咬牙,脑海中混沌一片,她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喜欢杏花?”已经穿戴好衣裳的沈崇明站到她跟前:“我京城中有处宅子,后院地方极大,你若喜欢,可以种上。”
周予安眨巴着眼睛,不知他为何提起杏花。
“种白的!”
杏花分为两种,一种是白的,一种是白中带红的,有人将后者称为红杏。
来不及思考沈崇明为何让她种杏花,嘴巴就不由控制地问了出来:“为何不能种红的?你怕一支红杏出墙来!”
“怕,但我更怕那支红杏不愿意待在墙里。”沈崇明瞧着她的眼睛,见她一脸迷糊,继续道:“我回小杨村,天亮后回来。饿了让厨子给你送吃的,不用你亲自跑,吩咐门口的人即可。”
“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周予安起床,见自个儿只穿了里衣,忙用被子裹上:“你在外头等我,一会儿就好。”
“不用,好好休息。”沈崇明俯身,摸了下她的脸:“我已让执剑传信给云画,多则七日,少则三日,她便能赶到青阳。你身体不好,以后由她照顾。”
云画是谁?
听口气像是个女的。
丫鬟吗?
看他的模样,不像是有丫鬟伺候的人。
当初把他捡回去时,他那衣裳一看就是自己穿的。自己穿的和旁人穿的绳结不同,自己穿的,绳结在内,别人穿的,绳结在外。
且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很难想象他身边还有个丫鬟。
不是丫鬟,是相好?
相好是民间的说法,他家里那个应该是侍妾,他说过他没有夫人。大户人家,先纳妾后娶妻的比比皆是。
那个云画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要知道她当初可是厚着脸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欺他重伤无法反抗才得以靠近的。他那会儿气她气得要命,看她的眼神像是藏着刀。天可见怜的,她只是帮他换药而已。
忆起往事,周予安倏地抬头,看着沈崇明的背影问:“我没对你做过分的事情吧?我小日子来着呢,想欺负你也得有那个条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