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中途，母亲在客厅大喊，说我的手机响了好几遍，应该是进门后跟父母谈心的时候，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了。外头的母亲扯着大嗓门喊：“烦死了烦死了，你去给你姐姐关机！”

没动静了。

女孩子洗澡很慢的，擦干头发和身体，走出浴室发现洗澡将近花费两个小时。我的手机已经没从桌子上放着了，回到自己房间亦或是去佀光房间，手机都不在。

佀光也不在。

“妈，佀光去哪了？”

“那孩子接通你的电话，就急匆匆出门。”母亲回答。

是不是向南笙的妈妈前来复仇了？我胡思乱想，而后跟母亲借用手机，她唠唠叨叨半天也没借给我。

“你儿子找不着，你也不觉得着急吗？”我指责母亲。

她听完我的话，依然碎碎念不停，但还是把手机递过来。

天啊，弟弟拒接，不是无人接听，而是拒接。

你可不能跟老姐一样冲动啊，我担忧着。

那晚，佀光彻夜未归，老爸老妈也终于感到担忧，一遍一遍拨电话，从拒接，到无人接听，到该用户已关机。母亲吆喝报警，养父则联系学校，我让养父从班主任那里要来向南笙妈妈的联系方式，向妈妈很冷淡地说：“并不知道佀光去哪里了。”

“这个女人肯定是把弟弟杀了！”我大呼小叫之际，有人按响门铃。养父怒气冲冲开门，果然看到了佀光。他正要抬手打人，只见弟弟身后还站了一个人。

赵婉绸。

“我同学生病了，昨晚去医院陪着她的。”佀光解释道，“病房里很安静，所以我没有接你们的来电。另外，女同学打电话找的人是姐姐，不是我，所以爸爸你就不要多虑昨晚会发生什么。我该说的说完了，现在有个请求，能不能让同学在家里休息一天？”

佀光一串流利的话语解答了全家人还未张口的所有问题。

于是，赵婉绸走进我们家门，让她躺在我的床上，很快，她就睡着了。佀光说自己也想请假，在家照顾女同学。父母看着这明显的早恋苗头，严厉拒绝，让我留下来，让弟弟去上学。佀光也是松一口气：“有人照顾她就好。”

母亲似乎是看懂了什么，熬鸡汤炖排骨，给赵同学准备丰富的餐饭。我凑到母亲身边眨眨眼，母亲告诉我：“你的女同学流产了啊，是小光这崽子办的坏事！”

不可能啊，佀光无时无刻跟我在一起。我把我的想法讲给母亲听。她老人家凑到我耳朵边：“那种事不需要很长时间的，三分钟就够了。”

其实真相已经很清楚，是赵婉绸意外怀了高三混混的孩子，于是给我打电话陪她做人流，但是恰好我在洗澡没有接电话而是弟弟替我接听，于是，陪同她去医院的人是弟弟。

一切合情合理。

我问弟弟事情经过，没想到弟弟是这样告诉我的：赵婉绸怀了他的孩子。

我只能以为弟弟是心善的小傻瓜。

看着赵婉绸摇摇晃晃的走路姿势，每个同学都明白她的变化，背后议论纷纷，每每这时，佀光都会跳出来告诉众人，让赵婉绸怀孕的人是他。当然，同学们都不信，第一，佀光是好孩子；第二，佀光没有跟赵婉绸有过任何互动。

大家越是这么说，佀光越是死命承认。

赵婉绸跟高三混混的照片依然上传到网络相册，如果说男生导致自己的女朋友意外怀孕却都不陪伴着，那么这个女生怎么可能还和他继续谈恋爱呢。

不会吧，弟弟跟赵婉绸真的做过那种难以启齿的事？

弟弟从来都不骗我的啊。

作为佀光的姐姐，我有义务照顾好赵婉绸，于是，两个女孩接触增多，我们一起去卫生间，我会扶着她蹲下。

我从来没见过血。

不应该啊，做过人流的女生不应该出血吗？

像是个窥阴者，打开网站搜索：女生人流会流血吗？

流血。

流血。

流血。

可是赵婉绸不流血。

是否就有这种类型的人呢？是否如母亲所说佀光只离开我的视线三分钟就能跟赵婉绸发生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呢？

她吃辣，吃雪糕，不垫卫生巾内裤上也没污迹。

而我，敏感的青春期，内分泌失调，痛经，起青春痘，熬夜就留有好多头皮屑，所以我不敢吃辣，不敢吃雪糕，要每天换内裤不然会觉得黄黄的污迹很恶心。

究竟是谁怀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