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果果看见,微微蹙眉。
他这是做梦了?
谢书言的梦还在继续,却是画面再次转动。
转到了断头台。
皇帝要杀他。
烈日炎炎下,大理寺卿毫不留情扔下斩条,刽子手手起刀落,最先砍在田果果脖颈。
谢书言亲眼目睹媳妇儿身首异处。
他的心顿被疼到无法呼吸,本能撕喊媳妇儿…
却刚开口,斩杀他的大刀也落了下来。
鲜血染红刑场…
谢书言的那一生,就此落下帷幕。…
流放路上,谢书言眼角的泪还在不停流淌,且比刚才流的更凶。
田果果瞧着不对劲,想把他叫醒。
可她刚碰到谢书言胳膊,谢书言就突然惊醒。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呼吸非常急促,且还本能捂住心口位置,像是很疼。这明显是做噩梦了。
田果果就要出声安抚他,“你…”
她刚说出一个字,谢书言立即转眸看向她。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惊愕。
田果果被吓的一愣。
谢书言也像是在思索什么,愣怔片刻。
继而,在他眼眶的泪水如雨点般滑落之际,他迅速起身一把抱住自家媳妇儿。
媳妇儿没死!
他媳妇儿没有死!
李春香还在田家这边,她还在欲言又止,这可吓得田亦鸣愈发害怕。
却说害怕啥?
田亦鸣也说不出来。
他就是本能的在后退,却退着退着竟不小心被地上的树藤绊了下脚。
他踉跄下,好不容易站稳脚跟,余光突然瞥到谢书言竟在抱着他妹妹?
他顿时急了。
顿把他娘抛诸脑后,抬脚就往这边跑。
他猛一把推向谢书言,想把谢书言推开。
奈何谢书言抱田果果太紧。
他费了好大劲竟都没推开他。
还是田果果说,“谢,谢书言,你勒到,勒到我了!”
谢书言这才立即松开手。
忙检查下媳妇儿有没有受伤,问她哪里不舒服?
田果果其实没啥事。
就是谢书言抱着她太紧了,她有点喘不上气,现被松开顿觉好转很多。
她就想说,自己没事。却刚要开口,就见谢书言满脸自责的淌着眼泪跟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媳妇儿…”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田果果微愣。
以前的谢书言也会跟她道歉,却说话的语气与现在截然不同。
那时的他是呆呆的口吻。
现在的他却是无比正常的口吻。
田果果立即伸手搭在谢书言的脉搏上。
她先前就给谢书言诊过脉,谢书言的脉象中,神智有明显问题。
她想过给谢书言治。
只是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毕竟这种病症可不是扎几针就能好的,需要漫长的针灸过程,还得每日喝汤药。
先不说买药需要钱,就说谢书言每日都要去砍柴,针灸却不能劳累。
所以就一直在耽搁。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谢书言的脉象居然正常了?
她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谢书言,不可能是她把他脑袋里的淤血针灸开的原因。
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