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如此稳健的计划,被云缺给看破了。
梅钱看重老宗主的遗产,云缺看重的,是梅钱的护心镜。
云缺如今才确定,之前自己猜错了,道尊看不到因果律!
否则岂能送上门来,这明显是千里送宝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云缺隐在人群里,开始行动。
新来的外门弟子,第一次见识真正的山门,纷纷震撼不已,脸上洋溢着震惊与期盼的神采。
梅钱也不例外,
甚至他表现得比旁人更甚,从外表看就是个没见识过世面的土包子,毫不起眼。
演戏而已,梅钱有着绝对的自信,心里却在暗暗发誓。
在外门混了半年时间,终于进来了,那么属于我的东西,就得全部拿走,一块灵石也不剩!
压制着心头的喜悦,梅钱觉得畅快无比。
自从镜子里的爷爷告知他在道宗拥有天量遗产之后,梅钱就再也睡不着觉了。
比起道宗里的遗产,在天祈城多领那几个月俸禄简直屁都不如!
就算一个月能多领一年俸禄,也追不上云缺的脚步。
我的契机,终于到了!
梅钱的心里美开了花儿,虽然爷爷没说具体遗产是什么,但告诉他绝不低于那些山主强者的财富。
对于镜子里的爷爷,梅钱毫无怀疑,信任十足。
因为从小这位爷爷就陪在自己身边,给了他极大的助力,人家如果要害自己,早动手了。
梅钱站在外门弟子的队伍里,想着拥有无数异宝之后,自己要如何埋头苦修,在最短时间内超越云缺,咱也来个名动天下,成为一代天骄。
入门大礼结束后,一些天赋最好的新弟子们被各个山主挑走。
大约走了一半,另一半天赋平平,没多少山主想要,于是大多会被安排在宗门执事的手下。
梅钱就是剩下来的弟子。
没人要最好,梅钱等的就是这个身份,随便跟一位执事,自己越低调,越好行事。
结果在最后时刻,梅钱也被挑走了,归入了扶摇峰。
山主没来,是扶摇峰大弟子替山主选的人。
梅钱稀里糊涂成了扶摇峰弟子,连大师兄都没看到,就被两个女弟子带到了扶摇峰后山的寒潭旁,并交给梅钱一套道袍,说明新弟子需要在寒潭洗涤身体,然后换上新道袍上山拜师。
随后两名女弟子走了,留下梅钱一个人在寒潭旁边。
“倒霉,怎么有人眼瞎啊,非得挑我,我这筑基境是用丹药吃上去的,我哪有什么道门天赋……”
梅钱骂骂咧咧扔掉外套,跳进寒潭。
没办法。
到了道宗地盘,只能听从人家的规矩,让洗澡就洗澡呗,等混进扶摇峰之后,再做打算。
潭水刺骨,不过对梅钱这种武夫来说不算什么。
随便洗了洗,梅钱转身要上岸。
走上岸边,梅钱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掉水里。
放在衣服上的护心镜,不见了!
这下梅钱惊了。
道门遗产可以不要,护心镜不能不要,那是他的宝贝,是他的命根子!
衣服都顾不得穿,梅钱四下翻找,看看是不是被什么小兽给叼走了。
周围没有。
梅钱急得冷汗都出来了,顾不得其他,低声喊道:
“爷爷?爷爷你在哪呢?”
很快传来回复。
“爷爷我在这呢,好孙儿,是不是想爷爷了。”
声音很年轻,根本不苍老,而且梅钱听得无比耳熟,一抬头,云缺从一棵树后笑呵呵的转了出来。
“云老六!你丫的怎么在这里!”
梅钱惊讶不已。
“我是道宗门人,如假包换的扶摇峰大弟子,自然要在宗门里,你这孙子混进道宗肯定图谋不轨,这要把你交给执法堂严刑审讯。”云缺道。
“一边去吧,审讯我,第一个把你供出来!铜镜是不是你拿走了,别开玩笑。”梅钱焦急道。
“没看见呐,我刚来。”云缺一副无辜表情。
“骗鬼呢!刚才那两个女弟子肯定你指使的!”梅钱扑过来开始翻找。
云缺伸开手,随便搜。
梅钱一点都不客气,别说储物袋,连裤子里看了,果然没有。
“完了!我爷爷丢了!”
“丢个爷爷算什么,兄弟一场,我给你当爷爷。”
“肯定你拿走的!藏哪里了!”
“吃了,脑子里呢,反正你拿不出来,借我两天,过阵子还你。”
“不借!”
“别那么小气嘛,兄弟一场,借点东西而已,又不是不还你。”
“谁跟你是兄弟!行,算你运气好,这次我来收取宝藏,分你一半行了吧,铜镜还我。”
“嚯!还有宝藏呐!等我回来的,咱俩一人一半,谁多拿谁是狗!”
寒潭边,云缺与梅钱在斗嘴。
文殿内,也有人在互骂。
缩小成牌位大小的巫神碑上,睁开了一只漆黑的眼睛,盯着刚刚进来的铜镜,眼神充满戏虐,并发出阴沉沙哑的声音。
“呵,有伴了,堂堂道尊也落到如此田地,他根本没想放过我们。”
“滚!谁跟你作伴,巫族的死鬼离我远点!”
“呵,就像你不是死鬼似的,同是沦落人,少说风凉话。”
“道爷我愿意!看你就不爽,当年大战就属你拖后腿,藏着底牌始终不出,最后好了,大家全没命!”
“还怪起我了!你们不一样都留着后手想要保命,如果一开始就全力以赴,还怕赢不了那武夫?”
“赢了又如何,儒圣才是黄雀,你这蠢蛋!”
“我是蠢蛋,你就是傻帽!奇蠢无比的傻道士,本座撞死你!”
“好哇你敢撞天镜!来来来,看谁脑壳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