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的军歌中,谅山府城门大开,无数百姓从城内涌出,分列在城外的空地上,手上拿着统帅部特制的兴华军小旗,奋力挥动着手中的旗帜,“兴华军万岁!兴华军万岁!”一浪高过一浪的人潮声从城门处传来。
成子龙带着目前在城内的兴华军文官武将们全部在城外列队迎接胜利班师的大军,兴华军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现在已经是初夏,气温开始升高,本来安南就靠近热带,气温更是比华夏要高出一些,但是兴华军将士们能感受到并不是自然的温度,而是民众的热浪,这种氛围不是用语言来形容的,如果非要用文字将其描述出来,那可以参考一下一九四九年的天安门,那种万众一心的人潮人浪,光是看一眼,都会激动人心。
咔咔咔咔,士兵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全体火铳上肩,就算是伤兵,只要是能走的,哪怕是拄着拐杖,也统一在队列之中行进。高衡知道,这种场面对将士们内心将会产生巨大的鼓舞,很多士兵已经热泪盈眶,看到这么多热切的民众,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的价值在这一刻具象化了。
“大帅,伤势怎么样了。”见到成子龙等人,高衡分外亲切,他翻身下马,身后众将同样是翻身下马,成子龙领衔,统帅部一干人迎了上来。见到高衡的第一句话,成子龙就开口问他的伤情。
高衡摆摆手道:“军师,你看,我不是完整地站在你面前了吗?”高衡本来想活动一下双手,但是胳膊一抬,脸上的表情一变,龇牙道:“哎哟,还没好利索,有点痛。”
成子龙连忙道:“好了好了,大帅,在我们这些老家伙面前就别逞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可不能亲力亲为冲在一线了,指挥官就应该在指挥官的位置上。”
在兴华军之中,也就是成子龙能跟高衡如此说话,毕竟高衡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他是兴华军的第一号人物,一般人跟他说话,多少是下对上的语气,也只有成子龙能平等的交谈,并且感受不到任何别扭的地方。
后面的堵胤锡、宋应星等人一一上前见礼,虽然没有亲自参加战斗,但是看到后面伤兵的情况,还有铠甲上那些尚未清理干净的血迹,傻子都知道,当时是怎样的场面。宋应星老泪纵横道:“我军以一己之力,力克十倍于我的对手,不容易啊,大帅和全军将士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堵胤锡也是佩服无比,明廷正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军队,才会一路败退。但有个现实问题他们无法回避,那就是这样的军队是需要培育的土壤的,只有谅山府这样的土壤,才能培育出兴华军这样的军队,而明廷,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恐怕也不行。
见到堵胤锡,高衡抱拳道:“堵大人,本帅要跟你说件事情。正如你最初的方略一般,朝廷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授予孙可望、李定国、李过等一干人王位,让他们领兵勤王,拱卫朝廷。”
堵胤锡一愣,随即长叹一声,摇摇头道:“忠言逆耳,湖广没丢之前,做这件事情,可谓是有功于社稷,现在干,只能说是亡羊补牢,羊都跑了,你再修羊圈有什么用,徒增笑料罢了。”
随即,他好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提醒高衡道:“不过大帅,我们还是要小心,朝廷现在用这些人,一方面是自己别有用心,另一方面这些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好鸟,如果朝廷是想用他们来制衡兴华军,那将是个大麻烦。”
高衡点头道:“多谢堵大人提醒,你说的我明白了。这次去昆仑关,我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心,那就是兴华军必须要走自主发展的道路,明廷也好,流贼也罢,这些势力没有一个靠谱的,也不可能成为兴华军的助力,求人不如求己,兴华军自己发展才是王道。”
随即,他话锋一转道:“军师的三步走战略好啊,目前五府的地盘我们已经拿到,后面就是要把这些地方经营起来,把这些地方变成跟我们控制区一样的地方。这里的民众跟我们的民众一样,大家一视同仁。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一个大麻烦,云南地方是我们的大后方,也是我们的命脉所在,特别是茶马古道。此次作战,我们面对的是两路清军,还有西路军没出现,必要的话,要打击他们一下。”
成子龙道:“大帅放心,这段时间统帅部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要不然我们回去再说。”
高衡点点头,随即上马,对数万百姓重重抱拳道:“诸位父老乡亲,我兴华军万千将士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在昆仑关重创了建虏,杀伤他们近十万人,这是一次巨大的胜利。这离不开大家的支持,我兴华军全军将士和全体百姓一起,万众一心,泰山可撼!”
“必胜!必胜!必胜!”城内外十数万人的声音汇聚成必胜两个字。不管是街头摆摊的小商小贩也好,在学堂上学的学生也好,制造总局的工匠也好,不管什么身份,此刻都只有一个信念,只要兴华军在,只要他们在,就没有什么不能战胜的敌人。
随即,兴华军举行盛大入城仪式,战鼓敲响,士兵们在民众的注视下,大踏步入城。紧接着,忠烈祠外,所有牺牲将士的名字被刻入忠烈祠的牌位之上,只要兴华军在一天,他们就会享受香火的供奉。高衡就是要让所有人记得,兴华军的每一个士兵,永远不会被遗忘,他们所做的贡献,一直会长久流传下去。
今日的谅山府,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民众自发组织劳军,肥猪肥羊就跟不要钱一样,全部用大车装着往军营里送,还打破军营不得饮酒的规定,允许所有人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