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浇了一身湿的林台先是一惊,旋即正欲暴跳如雷时,他似是猛地回过神一般,错愕的看着面前的姜晚,以及四周纷纷投来偷乐视线的旁观者。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又看向面前的姜晚,好似完全没反应过来方才究竟发生何事。
林昭宁先一步护在林台面前,恳求道,“长公主,今日是我弟弟贪杯误事,冲撞了苏姑娘与公主。请公主看在林家为姜国护卫三代的份上,饶他死罪!”
林昭宁说罢,赶紧拉着林台扑通跪下求饶,模样之恳切,让旁人也忍不住可怜。
“唉,惠贵妃在后宫如何的受人尊敬,今日为了这么个不成才的弟弟,竟是闹成这副模样。”
“看来坊间说,林家独子娇纵傲慢一事确有其事。林家祖先倘若知晓,自己的家业将要毁在这么个浪荡子手中,怕不是九泉之下也难闭眼了。”
周围人的小声议论悉数钻入林台耳中,他不解的看向他们,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林昭宁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跟着自己一同向姜晚求饶。
姜晚扫了一眼林台的脸,随后将手中的空杯丢到他怀中,淡淡道,“你坏了本宫的好兴致,也成了姜国的笑话。林台,你要记住,你成为的不仅仅是林家的耻辱,更是姜国的耻辱。”
“长公主,我!”林台挪动着膝盖往前,可还未靠近姜晚便被左右两侧的侍卫横刀拦住。
“林台,做人可以愚钝,但不能当蠢货。”姜晚语气平静说道。
她摆了摆手,露出一脸倦色,说道,“杖责二十,送回林家去罢。”
说罢,姜晚便不再去听身后林台发出的喊声,她对林昭宁吩咐道,“本宫累了,今日就先退下了。此处留你善后,应当无碍罢?”
林昭宁仍跪在地上,恭敬道,“公主玉体当保重,请不用担心。”
姜晚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黎不言与自己一同离开,直至他们消失在御花园尽头,林昭宁才由宫娥扶着起身。
她久久注视着姜晚消失的背影,目光深沉。
离了御花园一段路,姜晚才揉了揉太阳穴,方才的醉酒模样也悉数消失。
她瞧了一眼身边的黎不言,笑道,“怎的露出这副表情?难道你觉得我惩罚得轻了?”
黎不言自离席时,便一直板着脸,看着分外不悦的模样。
姜晚此次来本就没带几个仆人,杏儿被她吩咐去准备轿子,眼下只有他们二人在湖畔等着。
黎不言坦诚道,“我觉得你这次的做法不像你会做的。”
姜晚努了努嘴,示意黎不言继续说下去。
黎不言说:“你平日里对会欺辱你之人,死罪可免,但起码也会叫他的氏族自此消失在姜国朝堂上。而今你对于一个在宴请西羟的酒席上行如此恶劣之事之人,竟只是杖责了二十,未免叫人觉得奇怪。”
姜晚闭着眼晃着脑袋,一副觉得黎不言说的很有道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