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姆啊,你还记得咱们在纳维亚郡的时候吗......我们经常一起换上平民的衣服微服出巡,在卖廉价酒的酒馆里跟平民百姓们吹牛打趣......那时你天不怕地不怕,说什么都敢说,也都能说到点子上。”
泰特再次看向奥姆,这一次这位王者的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恳求与渴望。
“你还愿意再像当年那样......和我说上几句心里话吗?”
奥姆突然感觉心中一颤,一股难以抑制的羞愧感让他颤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回避起泰特的眼神。
这些年自己一直在用自以为忠诚的方式服务国王身份的泰特,但对于那个朋友身份的泰特自己却将其拒之千里。对此自己一直在心里暗示这是一种超越君臣关系的特殊友谊,可是实际上从泰特即位后自己从来没有跟他再有过哪怕一次敞开心扉的交流。
自己在担心什么呢?是为了维护泰特的王威吗?还是说为了自保?时间长了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自作聪明——圣明如泰特怎么不会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可这些年来泰特从来没有逼迫指责过自己,甚至默默的在保护与照顾自己。是泰特依然把自己当成朋友一样对待。直到现在泰特也没有逼迫自己,而是在征求自己的同意,希望自己能够说出心中真正的所想。
“我毕竟成了国王......你要是有顾虑我也能理解。”见奥姆有些犹豫泰特长长的叹了口气。“真心话是逼不出来的......要是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我也不会逼迫你讲。”
“不,我的陛下。恰恰相反。”奥姆重新对上泰特的目光。“我想要说的很多,只是不知道从何讲起,请问陛下希望我说些什么呢?”
泰特的眼睛对上了奥姆的目光,确定奥姆的真诚后泰特轻轻的笑了笑,对奥姆点了点头。
“当年从纳维亚郡来到这里的时候,我是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懈怠......等了几年,终于稳固了内政,本以为挪威复兴就在我振作之间......可是现在我的孩子还没有降世,自己却又让重病缠了身。”
说到这泰特苦笑了一声。“你说......这难道是上帝在惩罚我吗?”
“陛下万万不可这样想!陛下是上帝的仆人,是上帝指派给挪威王国的牧者。如果陛下如此勤政爱民却依然无法使上帝满意,那世界各国的君主怕是有一大半要受到天罚。”奥姆语气坚定且真诚。“不过既然陛下允许我说一些不太恰当的话,那我要说陛下的病痛是来自撒旦的诅咒。”
泰特没有说什么,只是用眼神鼓励奥姆大胆说下去。
“陛下‘复兴者’的名号绝非虚传——这些年秘法局一直在为王室监督民情,我知道民间对王室的信任正在恢复。但是自从陛下第一次卧病后民间各种流言又开始出现——平民与贵族并非不是不信任陛下的能力与品德,而是不信任陛下的身体。大家担心陛下的身体无法坚持到实现复兴的那一天。眼下陛下尚未确立继承人,他们担心没有陛下的统治那些新政会被废除,他们的生活又会回到从前的样子,甚至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