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水村,陈家老宅。
这一日,老二陈修禾捏着一封来自京城的信件,匆匆忙忙的跑回家,边跑边喊:“爹,娘,大哥,老三,你们快出来啊,六弟来信了。”
陈家众人一听是陈慕风来信,匆匆从屋里跑了出来。
王氏更是一脸急切,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伸手就夺过陈修禾手里的信,嘴里念叨着:“哎哟,我儿的信,可盼来了,快让我看看。”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抬眼一瞧,这才发现自己不识字,神色尴尬。
她把信递给已经上学堂的石头,“这是你六叔的信,你赶紧念念。”
石头虽上学堂才半年,但也认识一些字,他接过信,清了清嗓子,开始念了起来:
“爹、娘、大哥、二哥、三哥,见字如面,如今已临近年关,甚是想念家中亲人。儿现在已到京城,一切安好,正在专心备考春闱,待考过后,再与家中详述诸事。望家中亲人勿念,愿爹娘身体康健,愿兄长们诸事顺遂。”
石头念完,目光看向大家,“念完了,信上就这些。”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是松了一口气。
陈慕风走后,就一直没个消息回来,他们就算想打听也不知道去哪打听,只能心里担心着,祈祷他在外一切顺利。
这会听说人到了京城,一切安好,正在全力备考春闱,心中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王氏眉开眼笑,嘴里却数落着,“这孩子,去了这么久,总算知道递个消息回来,害的我日夜担心,连觉都睡不好。”
“可不是嘛,我这段时间也没怎么睡好,心里一直担心着,如今得知他安好,总算能睡个踏实觉。”
陈老爹低声附和,神色感慨。
随后话锋一转,“但这事儿也不能怪六郎,京城路途遥远,信件寄过来也需要时间。”
“爹说的是,只要六弟在京城一切安好,就比什么都强。”
老二陈修禾也是开心的说着。
陈家其他人亦是满脸笑容,各自说着开心的话。
这里要说的是,陈慕风离开泉水村后,王氏就拖媒婆给陈修远说亲,想给他重新找一个媳妇儿。
因着虞瑶和王氏闹的事颇大,附近的村民百姓也都知道。
导致十里八村的村民根本没人敢把女儿嫁给陈修远。
陈修远又不是陈慕风,年轻俊美,有功在身,前途无量。
为了当官太太,哪怕有个泼辣蛮横无理婆婆,大家也都忍了。
可陈修远就不一样了,不仅曾瘫痪在床,还娶过妻,又没什么本事,还出了名的愚孝,听老娘的话,这样的男人谁敢嫁?
王氏见四处说亲无果,也是急了。
难道老三这辈子真的要打光棍儿?
她不甘心,便让媒婆再去找找看。
哪知,这一日,周婆子带着女儿桃花主动找到王氏,说桃花愿意嫁给陈修远做继室,还不要彩礼。
周婆子打的主意简单,既然桃花不能嫁给陈慕风,当个未来的官太太,那能够嫁给陈修远也是好的。
陈修远是陈慕风的哥哥,这弟弟若是发达了,怎么也会提携帮衬做哥哥的。
而且陈家一直没分家,等陈慕风考中进士,留在京城做官,到时候一家人肯定会跟着去京城。
桃花作为陈修远的媳妇,自然也会跟着去京城,到时候还怕没有福可享?
王氏虽不喜欢周婆子,也不喜欢桃花,但桃花怎么说也是黄花大闺女,愿意嫁给老三做继室,还不要彩礼,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到,自然忙不迭的答应。
陈修远也清楚自己的情况,桃花愿意嫁给自己,他本应该高兴。
可桃花曾经勾引过六弟,这事让他心里隔应。
加上他心里惦记着虞瑶,就一直没松口。
但架不住桃花天天过来嘘寒问暖,温柔小意,体贴暖心。
陈修远哪里招架得住,也渐渐接受她,应下这门婚事。
两人不久前已经成了亲。
本来也没那么快,是周婆子催促,说要在年前把婚礼办了。
陈家自然不会不答应,因着周家没有要彩礼,婚事倒也办的热热闹闹。
又在同一个村,这婚事就更热闹了,两家都很满意。
桃花成了陈修远的新媳妇,住进陈家三房。
屋里虞瑶曾经用过的东西,都已经被桃花找借口仍了。
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她自是不会继续留着。
王氏对桃花倒也不错,既没有挑刺,也没有找麻烦。
桃花嘴巴甜,娘家也没要彩礼,娘家又是一个村的,大声吼一句就听见了。
她要是敢折腾桃花,那周婆子就不是吃素的,怕是转眼打过来。
陈老爹对桃花还算满意,想着年关将近,便对陈修远道:“老三,赶明个你和你媳妇去镇上买些年礼送去周家,东西买好一点,这头一回送你岳家年礼,别让人说嘴。”
王氏听了这话,倒也没说什么。
陈修远听了陈老爹的话,应了一声,“爹,我知道了,这明天就带着媳妇去镇上挑些好东西送去周家,定不会让人说嘴。”
桃花在一旁听了,脸色一红,轻轻扯了扯陈修远的衣袖,娇嗔道:“相公,不必太过费心,都是一家人,心意到了就好。”
她是真心不希望送好东西过去,也对娘家没有什么好感,巴不得摆脱娘家这个吸血鬼。
别看娘没有要彩礼,但目的可是为了要更多,还指望着自己跟着去京城后,把娘家也带过去。
虽不太可能,但谁让她娘喜欢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