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学着自家哥哥的样子,也磕了三个响头。
沈高山忙拉起二人,嗔怪道:“你这孩子也忒实诚了,磕那么用力做什么?”
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是无比慰贴,知恩图报的孩子谁能不喜欢呢?
海棠看看那兄弟二人身上穿的衣服,皆破烂的不成样子,便道:“祖父,温爷爷,我们先去成衣铺子,买两身衣裳让他们换上,再去成表哥那儿看看,再去学堂瞧瞧大哥和行知哥哥去吧。”
沈高山自然不会反对,温立心里也担忧孙子,点头同意。
柱子和栓子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着三人上了马车。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根本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所有的东西都在路上遗失了,柱子身上揣的,不过是娘亲的一根铜簪子,不值钱,留个念想罢了。
三人到了成衣铺子,给二人选了两套衣裳,直接就让二人给换上,因为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脏的不成样子。
新衣服上身,二人都很开心,手不住的摸着那衣裳,虽说只是麻布的,并不特别顺滑,但心里也如吃了蜜糖一般,甜滋滋的。
想起家里人多,海棠便又扯了些布,自己几个孩子都在长身体,一年大似一年,这衣裳年年都得新做。
虽说有苏老夫人送的那些布,但海棠自从知道要遭灾以后,就好像有点囤货癖,看到什么都想买点。
于是又要了六匹布,分别是藏青的两匹,藕荷色的两匹,靛蓝色和水绿色各一匹,男女穿的颜色都有。
离开成衣铺子,众人又驾上马车,来到当初的沈家食铺。
自从这沈家食铺交给成表哥一家人,海棠已经好久没来过了,想来生意也是不错,所以成表哥没去找她“取经。”
不过,这时候的食铺却是大门紧闭,周围几家的店铺也都没有开张。
门口随处可见的树叶,诉说着它的寥落。
温立跳下马车看了看,转头对几人说道:“看这门上的灰尘,关门应该有一段日子了。”
海棠点头,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沈高山知道孙女的心思,安慰道:“你若是担心,等回了家,让你爹带了你娘回去看看就是。咱们有驴车,倒也便宜。”
“哎,行,走吧。”海棠不再纠结,一甩马车车帘。
于是沈高山又驾车来到了桑榆两人的学堂门口。
这是一个私人学堂,先生是县城一个老秀才,听说很有些本事,只是家道中落,没有银钱支撑赶考的路费,这便在这县城做了个教书先生。
学堂其实就是一个小宅院,前院是教室,加上做饭和用餐的地方,后院就是先生自己住的地方。
学生也不多,才几十个,这个时代,能读的起书的并不多,大多数人只在村里的学堂读几年便罢了,会写自己的名字,不做个睁眼瞎就好。
关键是这束修,和买笔墨纸砚的银子也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