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侵蚀(2 / 2)神衍之灾首页

那诡异的黑雾似乎只存在于深渊的上空,没有溢出到裂口的边缘,除了缠着她的那一小股,就一直寂静无声的消失在天空之中。转换了几个方位,换了几个地方,仍旧摆脱不了那黑雾的侵袭,白无哀无奈的放弃了转移,她累了,也没力气了。

于是便就近找了一处视野好点的废墟制高点坐了下来,白无哀摆烂的想:大不了就是被这黑雾毒死呗。然而,坐下没过一个小时,随着深渊上的黑雾渐渐消失,那缠着她的黑雾也消失不见了,结果居然只是虚惊一场。

没了黑雾的威胁,思绪又重新回到了白无哀的脑子里,一边恢复着所剩不多的体力,一边在胡思乱想。

这是梦吗?

白无哀又一次问自己,这超越现实的突变,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在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毕竟,那个深渊给她的既视感太过强烈。她总觉得在哪见过,现实中肯定不会有,那就一定是她以前梦到过这样的深渊。

身临其境的梦境不是没有,对于她来说那简直太多了,有时候她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一切都像是真实发生的,但有时候她又会在中途猛然清醒,以一个上帝视角看着梦境中的故事发展。

不过,梦终究只是梦,即便有时候会有完整的故事情节,醒来之后,一些记忆也会自动模糊。就算在梦中,也会有bug一样的程序错误。模糊处理的R级禁忌画面,迷路时永远无法-正常使用的手机,都会提醒梦里的人暗藏的真相。

她梦到过太多稀奇古怪的梦,也梦到过太多灾难,那种无数次的真实体验,以及眼前这给她严重既视感的‘现实’,让她无法清醒的认知这一切。

可是,现在,身边的这一切是梦吗?双手双脚那剧烈的酸痛,因吸入大量烟尘而发痒的咽喉,剧烈的心跳,真实的视野,以及充满腥臭的强烈味道,都在告诉她,这一切并不是。

似乎有汗从鬓角滑落,白无哀反射性的擦了擦,才发现是血。应该是晕倒前那道噪音伤到了鼓膜造成的。不是很严重,起码,她还能听见声音。

想到这,她忍不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结果摸了个空,大概是不知什么时候掉哪里了,难怪看什么都有点不清不楚的。

沿着废墟的缓坡,白无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下来 ,她看到了着火的位置,是食堂的方向。也许是煤气罐被倒塌的建筑砸漏气了,造成了燃烧,说不定还有过爆炸。

地震开始时刚好是傍晚下课高峰期,很多学生集中在广场与食堂以及食堂周边的小吃街,再加上附近就是宿舍楼,可以想象遇难的人有多少。

才走两步,她就踢到一截残腿,旁边还或趴或仰躺倒着几个人影。她看不太清,就再次打开了手电筒凑了过去,下一刻就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回来。现实中的尸体与影视、梦境中的完全不一样!无法形容的恶心与惊悚让她的胃在翻腾。

一个无头骑士,一个脸上生花,还有两个被建筑残骸上的钢筋穿了个透心凉。那狰狞的伤口,发黑的血泊,扭曲的肢体,瘆人的肤色,让看惯了恐怖惊悚片的白无哀都忍不住想吐。

她不是没见过尸体的样子,不提影视中的,以前打暑假工时,她做过扫描员,为某机构扫描纸档转电子档的工作,也因此会看到一些档案的现场照片。那个时候,她才体会到同事们所说的可怕:冷冰冰的档案中,那些冷冰冰的尸体似乎能溢出阴冷的寒气,让人毛骨悚然。

但即使是档案中的照片,也没有在现实中目睹现场这么大的冲击。不仅是那狰狞的视觉,还有那腥臭的味道,与血液的滑腻、骨头茬的瘆人,甚至若有若无的哀嚎与呻-吟都在耳边回荡。

广场上四处都是类似的尸体,有些暴露在外,有更多的埋在那些建筑坠落物中。白无哀有些庆幸自己眼睛不太好,天然给她带上了一副滤镜,而在那一堆堆的马赛克之中,她忍不住思索:

“到底是现实被拖入了梦境,还是梦境溢出侵入了现实?”

天渐渐亮了,在火光能照亮的有限范围转了两圈的白无哀,后来又重新坐回了那处制高点,然后发呆了半夜,直到现在能见度高了起来,她才动弹了一下。

我是不是该喊两声救命?

不对,自己又没遇险,倒不如说比起她来说,脚下那成片的尸体才应该喊救命吧?也不对,尸体没必要也喊不出那声救命了。

白无哀站起身来看向了那道深渊,令人震惊的宽度,与望而生畏的长度。

深渊裂谷的长度看不到边际,蜿蜒曲折的横贯了南北,东西宽度也无法计算,目光所及之处,只能遥遥的看见一道不知多高的崖壁。

两岸巨大的高差令人愕然,神霄帝国不是没发生过特大地震,但一个地震能震出这么宽这么长的大裂谷还是闻所未闻,甚至整个昼星也也不太可能吧?

昼星有五块大陆,除了南极大陆与北极大陆无人类居住,东安大陆、西秀大陆、长风大陆共计四百多个国家。白无哀所出生的神霄帝国位于东安大陆东南方向,综合实力可排前三,土地面积世界第二。

神霄帝国共有34个大洲,每个大洲有小州数量不等,必有一座或多座中心城,城内划区,城外有附属市镇,再到乡村。如此广袤的世界都未听闻有这等离奇之事,这种程度的裂谷,大概只有板块运动才能造就出来吧?

可是也没听说过璜洲内有板块裂缝啊?那会是地陷吗?也不知这受灾的区域有多大,到底陷落了多深。

待能看得更远了,她才发现眼前令人绝望的现实。怔怔的看着那消失在灰蒙蒙天穹之上的崖壁,白无哀张大了嘴最后只蹦出两个字:卧-槽!

她还能回家吗?不,也许当下最紧要的是她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