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啦,人家林微微有自己家的公司。”
“哦,也对。”
“唉,可惜要不到了。”
“都怪陆之缘。”
众人一番白日梦后,梦醒了,又把错怪在陆之缘的头上了。
梦,该醒了!
陆之缘觉得好笑极了,可奇怪的很,明明如此可笑可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恍惚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讨厌嫌恶的过街老鼠,羞耻又慌乱,一心一意只想要匆这里逃出去——走,快走,一分一秒都不要再等!
“啊哟!你这服务生,撞到我了!”
撞到人了?啊,应该道歉的。陆之缘想要道歉的,已经准备要开口了。
“陆之缘?你,不是陆之缘吗?”有人认出了陆之缘,是林天佑。这不奇怪,当初林天佑整天跟楚天一玩在一起,跟陆之缘自认为是很熟的。
“真是陆之缘?”
“唉哟,可不就是嘛!”
“瞧她那丧气的死人样儿,跟高中——”
“嘘,怎么说话呢!”
“呃——,呵呵,嘴快。”
众人认出了陆之缘,气氛有了些许尴尬,但并不十分尴尬,大家一如刚才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甚至有些还习惯性故意刻薄了些。
这种状况陆之缘高中时早就习惯了,此刻本也该习惯的,可偏偏这会儿子就是忍受不来,眼泪滚也不打就落了下来,完全不受人控制。
“啊哟,怎么还哭了?”
“天哪,谁欺负你了?”
“有必要吗?我不懂,你懂吗?”
“呵呵,本人也不懂耶。”
“天,佩服,‘茶艺高手’!”
陆之缘想说些什么,可怎么也开不了口,想止住眼泪,可泪珠子却跟她唱反调。
“啥呀,真晦气!”
“又整这如丧考妣的死出,服了!”
有人已经受不了了,开始口无遮拦。
陆之缘只觉得无法呼吸,心里不住地呐喊:“救命,谁来救救我,求求,救命!”
“你们搞什么?”随着一个略粗犷的声音气喘吁吁地传来,陆之缘感觉胳膊一紧,身体一轻,便被拖拽着出了这层层叠叠的同学包围圈。“又欺负之缘干嘛?”
不待陆之缘看清楚那人长相,就跌入了一个坚实的臂膀里,她讶异地梦一抬头,正看清楚那人面庞,是楚天一——还跟高中时代一样,好似从那时穿越而来,容貌体型几乎一模一样,变的只有声音和个头而已。
“走。”楚天一无视众人惊讶的目光,抓着陆之缘的手臂就走了,留下尴尬的老同学们一个个面面相觑。
两人出了聚会的别墅,楚天一便开车带着陆之缘离开了这是非之地,问了陆之缘目前住址后,一句其他多余的话都没问,就送她回去了。
此后,楚天一两天来了三回,回回来时都会带来一些花和一些儿童玩具。
最近这些天,方炎斌跟陆蓁苓天天跑出去吃喝玩乐,十分逍遥自在,每天都到晚餐结束后才会返回家中,所以自然就没机会跟客人见面。
“你……是自己……来的吗?”第三天的时候,陆之缘实在忍不了了,便拐着弯问道。
“是我自己要来的,没人要我来。”楚天一一下子就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陆之缘有些羞耻,仓促间低下头去。
“我前天离开他家了,沈希他……”一开口,楚天一见陆之缘那瘦弱的身体一颤一僵,禁不住叹了口气,“他这几天忙着——,总之很忙,也没什么时间招待我,我就住酒店去了。”
“嗯。”
片刻沉默之后,楚天一像是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一般,开口道:“听他说,你们分手了。”
陆之缘眉头紧锁,秉着一丝倔强,不抬头也不点头。
楚天一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说什么劝解的话,又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起身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他才又来。“要出去走走吗?”
“不想。”陆之缘拒绝了客人的邀请,她没力气出门,也不想见人。
“你太执着了,之缘,这样下去不行的!”楚天一似乎是受够了,也大概是忍不了了,语气不再似先前那般温和,有了几分火气。
“跟你无关。”陆之缘一脸冷漠。
“陆之缘你——”楚天一火大了,但瞧着对面那张惨白憔悴的面庞,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走吧,我不想说话了。”
听到逐客令,楚天一拧起眉头,恼火地站起身来,抬脚便走,但走至门口,又止在那儿,回头看向陆之缘,下定决心道:“我之前跟你说过沈希这几天很忙,你知道他在忙什么吗?”
陆之缘依然如故地一言不发,就好像没谁在跟她说话一样。
“他在忙着相亲。”楚天一也许是怕吓到陆之缘,这话说得很轻很轻。
“哦。”陆之缘就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看起来没什么大反应。
“柳沈希他在相亲,在相亲懂吗?他准备结婚了,结婚生子开始新生活了,你与他注定此生陌路了,明白吗?”楚天一残忍地将话重复了一遍,两遍,似还要再说。
“好!”陆之缘一声吼,制止了对方,低头嗤笑着说,“楚天一,你是觉得我是个傻子,听不懂你的话吗?”顿了一下,乞求道,“别说了,求你,就当可怜我了,行吗?”话毕,她遮住自己的眼睛,压抑又克制地抽泣起来。
楚天一快步走去,坐在一旁,轻轻拍在她那因哭泣而颤抖不已的肩膀上,叹息道:“你不知道吗,我心疼你,从高中时候开始,就一直心疼你,傻丫头。”
陆之缘再也忍不了了,倒靠在楚天一的肩膀,放声大哭,就这样肆无忌惮、酣畅淋漓地哭了一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