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下去,浅浅睡过去。
这一觉并不沉,很粗浅,任何异动都会让我惊醒过来。
次日醒来后,我盘膝打坐,以凝神法恢复精力,直至正午时分,才总算清醒过来。
离开旅店,在附近找了饭店,吃饱喝足,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一时闲来无事,我在云都县逛了一会儿,停在个安静的公园,找了处角落,打了打功。
这些地方,很多老人都在锻炼身体,当然也有些中年人,因此,我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差不多三四点的时候,我准备去买些吃食就回旅店打坐休息了。
虽然明天才去丁家,但此后要面临的,必然是长时间的跋山涉水,还要深入墓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来对付丁芮朴,同样也要保证充沛的精力。
可出公园门口的时候,却有一行人挡在了我的面前。
他们年纪不一,穿着更普通,也没有个统一,看不出什么来路。
“罗显神?”为首一人四十来岁,他面貌和善,语态更和善。
我略皱眉,眼中透着一丝疑惑。
这行人我完全不认识,也能肯定,不是玉胎道场和罔极道场的人。
“借一步说话?”那中年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倒不怕他们。
直观感觉,他们并非道士,衣衫单薄,下边儿不像是藏着法器。
点点头,我随着那行人回了公园里头,走至一个僻静角落。
“呵呵,鄙人吴金銮,是江黄市周边人,曾算是云都县一个略有名声的先生。”那中年人自报了来路。
“有何贵干?”我问。
“你到丁家,丁家大乱,玉胎道场,罔极道场,以及冯怀古老爷子都去了,这事情,还是传出来不少,吴某本来是看看热闹,毕竟这丁家到了云都县后,当地的先生都少了碗饭吃,江黄市周边,她同样一家独大,这本身不是好事,可那老婆子背后有两个道场,还有不少老先生支持,我们这些晚一辈的人,不好说什么,只能藏头露尾的过日子。”
吴金銮面带笑容,继续道:“丁家的家仆中,有我们的眼线,得知你们想要在云都山获取一种术法?”
“实不相瞒,他们太老了,拿着这种传承,又是故步自封,留在自家门派我,倒不如交给我们这些行脚先生,而且我们得知,你和丁家是有矛盾的,拿出消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何不和我们暗中合作?”
“你只要沿途留下记号,让我们跟随上去,得手之后,我帮你除掉丁芮朴,如何?”
“那老妖婆妖颜惑众,老头子们喜欢,我们对她的人却喜欢不起来,倒是对她的头感兴趣。”
吴金銮这一番话,十分笃定,言之凿凿。
他后方那些人年纪都和他相仿,目瞳中透着一丝丝恳切和渴望。
我眼皮不停的微搐,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出?
是了,老秦头初露头角的时候,丁芮朴帮他稳住脚跟。
当初那曲黔进靳阳,却无人帮他,导致他寂寂无名。
江黄市是个大地方,不可能没有大先生,靳阳如今都有不少先生。
这就能看出来问题了,丁芮朴相当于外来和尚,却念了本地先生的经,抢了先生的饭碗。
怪不得,她被人记恨。
“我怎么相信你们?万一,你们是那两个道场人,和我做计中计呢?”
“或者,你们干脆就是丁家的人?最后借这个由头杀我?”
我微眯着眼,和吴金銮对视。
吴金銮却深深看着我,说了句:“你是四规山的小师叔,除灭鬼龛组织,威名早就远扬四方,年轻一辈中,你实力高超,心性优良,阴阳界中都传闻你可能会接掌四规山。”
“吴某被丁芮朴占了地头,门第破落,成了行脚先生,宛若丧家之犬,既然想要求你帮忙,自然会给你足够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