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的卑微讨好,早就造就了她这种性格。
对一段感情患得患失,不敢靠近,不敢拥有,拥有后更怕失去。
“这就是我看到小小和只只第一眼的,第一个想法。”
“只需要开心的,做自己。”
栀年喉间像塞了鱼刺,取不出咽不掉:“要别人看的起自己,自己首先得看得起自己。”
栀年狠狠道,浑身都在颤抖:“可我确实和你签订了协议,我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本质上就是我下贱!”
“我毫不避讳我曾经做错的事。”
“我最终活成了当年最讨厌成为的样子。”
“我是妓女的女儿,从小到大做事都战战兢兢,生怕一点点小事,别人就会因此借题发挥。”
“我是妓女的女儿,到六年前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我不想,可你还是强迫我……“栀年哭的很凶,“强…强迫我……”
“所以,这一切……”
“都是错误的。”
“错误的事就应该让它过去了!”
“孩子,也是个错误……”
“在我十七岁那年,我打电话跟你求助,电话被你挂断的时候,我们这一切就该结束的!”
顾君弦身体狠狠一顿,眉梢皱得极深:“不是的栀年你……”
栀年打断他,大声朝他吼道:“我们从来都没有什么过去!”
“你听到了吗顾君弦!”
说完,栀年胸口急促地起伏着,阳光的暖意更让泪痕黏在脸上的感知更明显。
她也不知道她在委屈些什么。
她没什么好委屈的。
只是把心里说出来后,那种如释重负的解脱感。
其实这些都是她应得的。
性格决定命运,栀年深信如此。
她的懦弱,她的卑微,她的敏感,她的温吞。
全都是推着她走向独属她的命运路的因素。
当她觉得可以重新开始时,又是这个男人出来,毁了她现在所有。
男人墨眸深沉:“栀年,那我呢!”
“你说的这一切,有没有问过我,我是怎么想的!”
栀年抖了一下:“问你什么…问你,我在顾家那些年,你记不记得我的名字吗……”
她在顾家那两三年,他对她,仅有恰到好处的礼貌,却又处处透着淡漠。
顾君弦刚醒来,说得太急,猛地咳嗽几声,眼眶竟也发红。
“自从我六年后见到你,你就没有问过我,我这六年,去了哪。”
“这就是你的喜欢吗!”
男人眼眸猩红,将她的手捉住,带起来放在他胸口、脖颈、锁骨上的疤痕,凸起而粗糙。
他压着声音怕吓着她却还是不住低吼,卷起无边怒气,搂着栀年时力道骇人。
栀年心瑟缩了一下:“我不喜欢你了……”
顾君弦动作顿住,将她垂着的脸掰上来。
栀年深吸一口气,心里乱得很。
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在感情里,原来一直是逃避的那一方,才伤害了不同的人。
她这种人,就不应该被爱。
所有的苦难,并非空穴来风,而是自己一言一行所造就的蝴蝶效应。
敬槐,照顾了自己六年,她分明清楚他对自己的心意,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退却。
她知道,她这温吞慢热又慢半拍的性子,怪不了谁。
她努力改变自己,花了六年时间走出过去的阴影,再次重燃对生活的希望。
可这个男人的出现,总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计划全部打乱,然后将她带上他的节奏。
这一次,栀年不想再被别人推着走。
她想自主选择一次。
也为伤害了敬槐赎罪。
顾君弦咬着牙,眼中全是血丝,大掌重新掐上栀年细弱的肩膀上,快要捏碎:“温栀年!不是你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
话毕,男人便将虎口抵在栀年下颔,捏过来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