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有记忆开始，善良成了贴在她身上洗不掉的美德。

沈施薇曾经为此感到快乐自豪，后来逐渐迷茫。

善良是被迫的。

北域世家规矩多，她是嫡女，但她也是废物。

从她被证实毫无医修天赋起，日子就变得水深火热起来。

家族里分给她的资源，颇有天赋的庶妹总会抢走一部分，剩下的...

她想要在高墙内的沈家过得好，总得“善良”地分给那些奴婢仆从。

善良成了她这个废物嫡女唯一的优点。

后来岑寒名声渐高，连带着她这个挂名的未婚妻也多了几分优待。

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想要牢牢抓住岑寒。

于是费尽心思地接触、变着花样讨好，她成了依附岑寒而生的菟丝花。

包容岑寒的一切冷脸和脾气。

沈施薇知道岑寒讨厌她，她像一个永远甩不掉的累赘。

讨厌就讨厌吧。

连她也讨厌那样的自己。

可怎么办呢，只有逢年过节时岑家的人来时，她才有漂亮的衣裳才能坐在主厅里，才能吃上平时见不到的饭菜。

她只是想过的好一点。

可十六岁那年的春节，她偷听到两家商量，要将联姻的对象换成庶妹。

在北域这个嫡庶分明的地方，仍然要换掉她，简直将她踩在泥里。

不能这样了。

不能再这样了。

那场盛大的宴会她没有去，躲在小小的房间里将绣给岑寒的荷包发带全部剪掉。

那晚，岑寒来找她时，她第一次关上自己的门，将岑寒拒之门外。

就像她无数次被拒之门外那样。

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有了裂痕，她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

她要离开沈家，离开北域。

再也不要委屈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