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怎么可以?!
顿时,牛继宗等人有些坐不住了。
锦衣军都指挥使,说白了就是个空头衔,除了听起来好听点,没什么实际作用。
至于虎贲将军,不过是个三品官职,更何况连兵卒都没有调配,还是贾钰自己养的三千大雪龙骑。
堂堂的超品侯爵,就只得到这些?
皇室对他的待遇实在太凉薄了!
要知道,贾钰现在是开国功勋之首,才得到这些官职。
如果传出去,开国功勋一脉怎么能扬眉吐气呢?
“不行,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我要去问问皇上,怎么能这么做!”
镇国公府的二等侯牛继宗越想越生气,突然站起来,正准备走出院子。
侯孝康和柳芳的脸色也很难看。
倒是岳钟琪和年羹尧刚到京城,对功勋们的情况还不完全了解,所以不太明白其中的缘由。
“叔父!”
就在这时,贾钰大声喊道:“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牛继宗这才愤愤不平地坐回座位上。
面对着众人的注视,贾钰从容地开口:“元丛一战,孕育了新的权贵,他们自成一派。”
“但要注意的是,这些人中最高爵位仅是三等侯,其余不过是伯爵、子爵而已。”
“仅大同一战,我们开国勋贵中就新晋了一位一等侯、一位二等侯、一位三等侯,还有三位一等伯。”
“如今,攻守之势异也,我们开国勋贵集团逐渐占据上风,甚至有威压权倾朝野的势头。”
“我身为开国勋贵的领袖,若继续得到重用,那朝堂之上,还有谁能制衡我们开国勋贵集团?”
话音一落,仿佛晴空霹雳。
众人仿佛听到了晨钟暮鼓的敲击,瞬间醒悟。
原来贾钰不被重用,竟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权势过大。
换言之,贾钰是在为整个开国勋贵集团,挡住外界的猜疑与二圣的忌惮!
“侄儿,你受苦了。”
牛继宗身为镇国公府的主事者,二等侯爵,立刻洞悉了其中的奥秘。
他带着几分愧疚看向贾钰。
其他人也同样感到有些不自在。
贾钰在为他们承担风险,而他们却在外招摇过市如此显摆,这确实让人感到惭愧。
“没关系。”
“当下,大胤朝只有一个人可以呼风唤雨,那就是陛下!!”
岳钟琪忽然眼珠子一转,忙道:“话虽如此,如今只有一个人可以遮风挡雨,那就是钰兄您了。”
“勿要如此!”
贾钰无奈的摇了摇头:“岳兄太捧杀,太折煞我了。”
“当然,既然大家认可贾家为开国勋贵一脉的首领,那我就有责任扛起这份重担。”
“过去的百年里,贾家一直承担着这般角色。”
贾钰淡淡地笑着说。
年羹尧和岳钟琪可能不清楚,但牛继宗、侯孝康和柳芳都是知情人。
建国之前,贾家一门两国公的显赫地位,实则是太祖对贾家的明升暗降。
若非如此,以宁、荣二公的功劳,亲王之位也不在话下。
元丛一战,先荣国公贾代善、先宁国府主事一等伯贾敷及贾家二十多位有勋爵的男丁都牺牲在辽东。
但太上皇依然忌惮贾家的势力,仅给予他们死后的荣誉,封赏女眷和金银财宝。
时至今日,两府的继承人居然只是将军爵位,宁国府的贾珍更是降为三品将军,几乎无爵可削。
曾经的大胤顶级勋贵世家,如今沦落式微至此,何等悲哀!
“几位叔父、兄长,你们来得正好。”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
“皇上有旨:清乡侯府、宣平侯府、承平侯府、弓陵侯府、补宁侯府因不敬皇家,无视国法,欺压百姓,罪行严重,特此削去爵位,降为平民,全家发配辽东充军。”
贾钰的话让在场的人脸色大变。
开国四王八公十二侯中,清乡侯府等与皇室东方家的联系千丝万缕,当年为了支持圣武帝太祖东方胤,五家倾尽所有,人丁伤亡惨重,至今仍未彻底恢复元气。
没人想到,皇上会因为一次北征这几家侯府没有派出嫡子,就剥夺了他们的爵位,发配到辽东的苦寒之地。
“奇怪,怎么没有史侯府?”
修国公府的一等伯侯孝康疑惑地问道。
在这些开国勋贵家族中,除了提到的五家,史侯府也没有派人出战。
第一代史侯因开国之功被封为一等侯,元丛一战后再立功,又被封为三等侯,因此有了保龄侯和忠靖侯两个爵位。
一家两侯,在朝廷中极为显赫,但他们却连一个嫡子都不愿派上战场。
这种罪行岂不是比前面提到的五家更加严重?
为什么保龄侯府和忠靖侯府没有受到任何惩戒?
众人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齐齐看向贾钰,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看来各位叔父、兄长已经明白了。”
“我家老太君是受到太祖、太上皇的敕封诰命,当今皇上也对她礼遇有加。”
贾钰面对他们的目光,带着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
“皇上这笔交易做得真是高明。”
牛继宗脸色阴沉地说道。
不仅是他,侯孝康、柳芳、岳钟琪和年羹尧的脸色也都非常难看。
利用姻亲关系作为借口,明明是对贾钰的不公,现在却变成了贾钰为保龄侯府和忠靖侯府背锅。
这一手策略真是天衣无缝。
“年兄。”
“你耗费了半生的心血才获得三等云中伯的爵位。”
“今天来到我府上,却可能断送了你在这一朝的仕途,你后悔吗?”
突然,贾钰直视着年羹尧问道。
在场的五人中,牛继宗、侯孝康和柳芳早已与贾家结盟,岳钟琪也在那天的宣府之夜与贾钰达成了协约,唯有年羹尧是不必前来的,但他还是来了。
这一刻,其他四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年羹尧的身上,他心中百感交集,思绪万千。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紧咬牙关回答道:“年某敬佩贾家的忠诚和义气,也赞赏虎贲侯的勇猛。”
“既然今天来了,我就从未后悔过,即使仕途从此晦暗不明,甚至葬送,也在所不惜!”
“说得好。”
听到这话,贾钰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年羹尧此人,潜力非同小可。在原本的历史轨迹中,他由一名进士逐步攀升至川陕总督、抚远大将军的高位,更被赐予太保、一等公的荣誉称号。
他在平定藏地动乱、镇压罗卜藏丹津的叛乱中,战功显赫,威名远扬。
如果说岳钟琪是历经三朝沙场的宿将,那么年羹尧无疑是雍正朝军中的坚强支柱,地位举足轻重。
如今,这两位杰出的将领都已归入贾家的阵营,这使得贾钰对天下的未来走势握有了不小的掌控力。
“既然年将军愿意涉足这趟浑水,我自然不能辜负你的信任。”
“现在的皇上尚未稳固其九五之尊的地位,他未必会给予年将军应得的前程。”
“我贾钰愿为年将军撑腰,开国勋贵中的侯位现已出现空缺,是时候该有人填补这一位置了。”
“感激不尽,虎贲侯。”
年羹尧闻听此言,心中激荡,立刻站起身来表示感谢。
他深知,即便他满心报国之志,但面对性情凉薄的雍熙帝,不知何时才能从三等伯爵晋升为侯爵。
而贾钰则不同,他年仅十六岁初次从军便建立了封狼居胥般的伟业,战功卓著。
这位看似年少,却已隐隐成为开国勋贵中的领袖,他的信誉甚至超过了当今皇上!
“此次大同战役,鞑靼军受创甚重,车臣部全军覆没,残余势力已不足为患。”
“扎萨克图汗和土谢图汗率领的残兵已逃向北海,而北海之外还有罗刹人虎视眈眈,他们暂无暇南侵。”
“喀尔喀部和土默特部占据了河套地区,直接与宁夏镇、榆林镇对峙。”
“瓦剌各部在漠西活动,他们的目标更可能是固原镇和甘肃镇。”
“然而,科尔沁部、兀良哈部、察哈尔部被驱逐到漠东,与女真相邻,这使得辽东镇和蓟州镇的防卫压力剧增,山海关的形势也变得非常紧张。”
“岳家和年家在宣府、大同有深厚的基础,且已加入开国勋贵集团的行列。”
“根据皇上的性格,他很可能会将岳将军和年将军调往他处镇守。”
“因此,我有事想请求三位世叔的帮助。”
说到此处,贾钰神色凝重地望向牛继宗、侯孝康和柳芳。
“侄儿,你有何求,但说无妨。”
牛继宗三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