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首之上,皇帝脸上挂着笑意,眼底却是深沉的冷厉,若是太后之缘得了白虎,那他这个皇帝算什么?
外戚势大,两朝之后都是卢家女,在座皆是各自看了下眼色,谁也不敢接上镇北将军的话。此时,温文清举杯站起身来,朝着太后与皇上敬酒道:“圣上真龙之子,又得白虎再现,自当是北齐之幸。臣恭祝陛下与太后,洪福齐天,寿比南山!”
有了这个开头,大臣们纷纷举杯畅言,总算是将这一茬揭过去了。
罗霄坐在下首,冷哼一声:“溜须拍马之辈。”
“温相在替罗将军解围。”陆轻舟未曾向罗霄透露过温家与罗家的关系,只提点了一句,“你也该少喝点儿了。”
那只白虎已被拖了下去,太后挥手,停了一旁奏响的乐声,伶人们垂首静默,听候着指令。太后才道:“今日最是喜庆,与其看这些俗不可耐的歌舞,不如让本宫也瞧一瞧,咱们北齐儿郎们的风姿啊!”
原是想找些人,出个风头。
最先应和上太后之言的,是罗国公的儿子,人称小公爷的罗文初,如今在翰林苑当个挂名的修史小官,“晚辈斗胆,向太后献画一幅。”
“准。”见太后点头,一旁的公公立刻朝着宫人做了个手势。
随后,一张近五米场的寿山图被展开,此画细节灵动,仙雾环绕,寿山之上更有无数只灵兽立于其中,却是一幅好画。
“不错!赏!”得了太后的赏,罗文初面上满是得意。
罗家打了头阵,自然各家的二郎们皆不落后,一连三四位都精心呈上了自己送的寿礼,温疏挨个一瞧,不是亲手画的,就是亲自做得,还有上台前舞剑祝寿的,好好的宫宴倒像是花涧坊的才艺表演一般,不伦不类。
这太后也不知怎么想的?
管她呢,温疏埋着头吃,这刚上鱼汤最是鲜嫩,搭着新鲜的莲藕,去了腥味,更有些微甜的口感。“绿蕊,再给我盛一碗。”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堂堂相府独女,还能饿着不成?”李嫣然已看着她吃了两份酥肉,一份蹄髈,还喝了一碗汤了,拉着她的胳膊,指着那在前头扭着腰身,跳着舞的女子道:“你瞧她,她都对着表哥转了好几圈了!你快去,将她比下来。”
“那是你表哥,又不是我表哥。我管他作甚?”温疏伸出两根指头,将挽着她胳膊的手掰开,“再者,我都是相府独女了,何必去与她们争个高低。”
李嫣然不悦,她少有机会到宫中,最是小心谨慎,就连宁王妃都叮嘱过她:“在宫中低调行事,莫要争风头。”
因而,她虽然有心想去争一争,但到底是底气不足。若是出了差错,怕是连宁王府都待不下去。
然而,正当温疏旁若无人地继续享用着美食时,那台上的女子却突然点了她的名字,“听闻温姑娘自幼是多才多艺,不知今日为太后准备了什么寿礼呢?”
说话的人,是暂住在罗国公府中的太后的表侄,罗倩。按照京城里的传言,这位罗姑娘是太后与皇后准备许给顾珩做二皇子侧妃的,只是如今正妃都未曾定下人选,就更别提侧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