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雪桔抠脚皮的威胁下,那人终于透露了些许实情。
他们才不信张雪桔会把铜镜放十一仓,虽说十一仓声名远扬,但是继无邪这个漏网之鱼偷了人皮俑之后,这里的安保程度就是个迷。
闻言,张雪桔不禁捶胸顿足,一旁的黑瞎子扯扯嘴角:“我就说这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吧。”
他们的目的是来带走张雪桔的。
张雪桔无语了一会之后,正色起来,盯着那人阴沉的眉眼,寻思着汪家人是不是各个都是阴暗b。
“有件事我想问很久了,只是没人给我回答,”她道,“所以我对于你们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地方?”
她是真的不明白。
一次次的引诱她上当,被设计,被背叛,张雪桔都只是缄默不语,随即用笑容掩盖她内心的空洞。
她难道就活该如此么?
“……这是你的宿命。”
经过一番折腾,那人发出的的声音沙哑又难听,犹如饱经风霜的破风箱,吱吱呀呀的还在勉强维持着转动。
他忽然笑了,笑得癫狂,黑瞎子捞过张雪桔,表情没什么波澜:“站后边去。”
张雪桔没推辞,只是盯着那人变幻莫测的狰狞笑容,心中不祥之意更甚。
他忽然抬头,猩红的双眸透过黑瞎子的臂弯,直直望向张雪桔面无表情的脸。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如同要将人拖下地狱的恶鬼:“你做的都是无用的挣扎,你不是最清楚吗?你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即便你再怎么厌恶我们又如何?你和我们一样,是你最讨厌的丧家之犬。”
嘶哑难听的声音陡然拔高:“承认吧张雪桔,你的身上流着肮脏的血液。”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张雪桔闻言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一瞬间思绪像是被冻住了般乱七八糟。
她没听懂,甚至因为这云里雾里的话感到无措,只是还不等她再问,黑瞎子已经利落的将那人撂翻在地,殷红的血液从他朝下的面部淌出,腥味混杂着灰尘灌入张雪桔的鼻腔。
那人悄无声息的倒在地上,已经没了气息。
张雪桔意识到什么,转身开始寻找另一人的踪影,却看见他唇缝间淌下的血液早已干涸。
她站在原地,有点烦躁的挠头,一脚踢在黑瞎子小腿,咬牙切齿:“你特么手是真快啊。”
啥也没问呢就给人嗑死了。
黑瞎子无辜一指:“不赖我,我只是把他按地上啥也没干。”
末了补了一句:“是他碰我瓷。”
张雪桔:“。”
她把人翻了个面,入目的就是一片猩红从他嘴里流出,渐凉的血液淌了一身,他嘴里鼓鼓囊囊的东西因着张雪桔的动作落在地上,那是一截被血浸润的舌头。
他咬舌自尽了。
张雪桔蹙眉,咬舌自尽这种戏码经常在电视剧里上演,但实际上舌头上很多神经组织,要把舌头咬断必须花特别大的力气以及下定决心。
所以刚刚即便黑瞎子不动手,他迟早也会自杀。
他就这么的想死?
换句话说,他们对汪家就这么忠心耿耿?
张雪桔不明白,她虽然有个张家人的身份,也有些许责任,但是她不会将那些当做她的全部。
毕竟让她有归属感的地方,永远不是那个传闻中神神秘秘的大家族。
她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若是无论谁向她释放一丁点善意,她就会毫无保留的将他们视若己出。
柳三是,黑瞎子是,谭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