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士诚迎上那道目光,颇感意外,“你是?”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戒备,明显对眼前这位英武青年好奇又警觉。
“在下李宗玉之子,李伯清。”话一出口,场内仿佛所有空气都凝固了,项士诚的表情变得复杂,那胸中的情感犹如暴风来临前的海面,澎湃难平。
项士诚紧握双拳,他知道李宗玉的名号不该是被轻易提起的,所有涉及那段往事的牵绊,都非简单清晰可辨。
现在看着眼前这位将门之后的李伯清,他明了这次相遇必与当年之事有关。
彼此间空气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却也有一种探究真相的坚定和勇气。
项士诚平复心绪,放下那属于将军的威严姿态,向着李伯清微微欠身道:“李公子,您安然无恙,甚好。”声音中有了一丝从容和敬意,这一刻,昔日的将领和将门后裔的距离似乎被真诚拉近。
凤阳城州府的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历史负荷,李伯清和项士诚的对话,仿佛也在回响着往日战鼓之声。
“项将军和我父亲算是至交好友吗?”李伯清开门见山,他淡定的眼神透出一股沉着冷静。
项士诚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怀旧,“那是自然。”短短三字,却像是在默默传达一个久远的铁血情谊。
李伯清沉声继续,“我想知道当年之事,还请将军不要保留。”
项士诚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他的犹豫中掺杂着不安与沉思,“李公子,时过境迁,又何必呢?当年李宗玉将军,可谓智勇双全,他都不能应对……”
李伯清严肃地打断了他,“项将军,这件事情,只能我去做,也只有我敢去做。”
见李伯清坚持,项士诚终于开始缓慢地回忆起那段尘封的往事,沉浸在过往记忆的泥沼中,他的每个词语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不瞒你说,当年跟随李宗玉将军大败渝国后,返回军营。李将军接到圣旨去了皇城,命我军中待命。”
项士诚的语气悠悠,仿佛那些烟硝弥漫的岁月再次在眼前铺展,“而李将军走后一日,末将接到密令,密令指示向皇城开拔。”
李伯清紧盯着项士诚,追问道,“何人所发密令?出于何等理由?”
项士诚皱了皱眉,心中矛盾与苦涩溢于言表,“二皇子赵明宇,让末将前往皇城勤王。”
“二皇子赵明宇?”李伯清心中一震,“他可以调动兵马?”
项士诚的表情变得越发沉重,“二皇子自然不能,当时...末将考虑不周,因为……”
李伯清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迫切,“因为什么?”
项士诚深呼吸了一口气,眼神凝固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因为勤王之事紧急,而那时传递密令之人也是位高权重。”
“何人?”李伯清凝声问道。
“左丞相钱文博。”项士诚的声音仿佛拂过千年壁画,让逝去的往昔重新呈现于今日。
这个名字,如同一颗沉重的石头投入平静的湖水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钱文博,幕后之人,左丞相的身份,以及他的权威显现出了当年那场盘根错节的政变阴谋的真相只是冰山一角。
李伯清的目光变得遥远而深邃,谜团逐渐解开,却也揭露了更多的不确定与深沉。
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这个消息,无疑将成为他下一步行动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