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陆明轩心情就糟糕透顶,连同刚刚签约安南大学的喜悦,都被冲的干干净净。
“这个牛皮糖……”陆明轩恨恨地呢喃道。
其实陆明轩看到徐达林的问题,陆胜军不知道吗?
陆胜军统统都清楚,三年的朝夕相处,徐达林就如同每天都有小刀子在他心上划。
陆胜军只能忍着这种折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因为徐达林是他妹婿。
因为妹妹陆胜兰,纵使再折磨,再难捱,陆胜军都要咬牙扛下去。
陆胜军很清楚,如果他放手徐达林的结果,那就是再次走上老路,游手好闲、嗜赌如命之下,败尽家财、永无翻身之日。
陆胜兰何谈过日子?嗷嗷待哺的三个孩子怎么办?因此,不能不舍力留着徐达林、看管住徐达林。
中巴车行走在破旧的山道上,如一个醉汉,一路摇摇晃晃地爬行着,本就不快的车速,再加上沿路不断有客人上下车,抵达江山县时,已是晚上9点。
思忖着,初冬的夜市应当差不多收摊了,想着要和父亲谈谈,却让一哄而上的人力三轮车围得走不动路。
这是人力两轮车的改进版,人力三轮车和两轮自行车驱动原理一样,只是车辆自重更重些,所以也更费劲些。
别小看这行,在山区城市骑这个,没把子力气与锻炼适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或许因天色已晚,大家大多等在车站拉客,放眼望去都是带着不同颜色的遮阳篷的三轮车,折叠在客座后方,形成车站门口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看着一个个汉子谄媚的笑容与拉客声,陆明轩怔忡片刻,还是随意地坐上一辆车。
照顾别人生意,也是美德,何况如果从三轮车潮中挤出去,一路上不知要拒绝多少双期待的眼神。
四十来岁的汉子,边用力的蹬着车子出车站,边扭头说道:
“小哥,要送到什么地方?”
“东刘队,杨角庄磨坊那边;”陆明轩回道;
“好嘞!!”
陆明轩家与车站,差不多等于从城西到城东,这是超2公里的大单子,汉子瞬间喜上眉梢,回应的极为响脆。
一路上,汉子不时回头,笑意盈盈地找陆明轩没话找话……
陆明轩想,估计是职业习惯,对他的搭讪,陆明轩因为心头压着沉甸甸的大事,哪有心思闲扯,只是以或“哦”、或“嗯”地回应,话自然就谈不下去了。
街上人已很少了,穿过街道后,走进黑漆漆的巷道,更是极少有人走动。
这个时代的城市亮化,实在是没有什么亮化,对这一进夜间,到处漆黑一片,让陆明轩心生不安全感。
但车夫如同有夜视眼,在漆黑的巷道里依旧边按着车铃,边快速穿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