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此刻,她心下才有了那种紧张的期盼,新嫁娘婚前的那种忐忑之情倒是冲淡了许多,仔细环顾着这住了一年多世间的宫殿,隐隐生出几分不舍来。
“公主,安宁郡主来了。”她正坐在铜镜前试着送过来的一盒口脂,正点了一点点绛红色在唇上,显得整个人起色都好了起来,衬得肤如凝脂,添了几分魅惑。
“让她进来吧。”她擦擦手指,从盒子里将绛红色取出来,单独放在了一旁,拿丝帕擦了擦唇角,抹去上面的色泽,继续换了朱砂色的涂抹上去,颜色艳丽了几分,看着多了些攻击感,没了柔和。
“隋初……”安宁从外面跑进来,她回过头去,那少女的眉眼生动起来,这人并没有丝毫与盛如雪相似,甚至连性格都不一样。
盛如雪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可眼前的这个少女,似乎看着只有娇憨的莽撞,眸子清澈,总有些说不出的,看着需要人保护的样子。
“你来做什么。”她放下口脂,揉了揉唇上的色泽,将朱砂色擦去后,嘴唇上还沾了些许淡红色。
“来给你添妆啊。”她说完便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撤出一沓银票,苦着一张脸,不舍的道:“乌兰国遥远,你这一出嫁还不知道何时回来,我本想送你一些珍藏,可又怕太扎眼了,便换了银票,路途遥远,有银钱傍身,日子总不会难过的。”她真心实意的道。
林子漾将丝帕扔给一旁伺候的丫鬟,打发了他们下去,待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了,她才道:“别担心,贺家别的都可以缺,就是不会缺银子花,这些银两,还是你自己留着,日后成亲才能将日子过好。”她虽与安宁不熟,可曾经这个人是盛如雪啊,她多少还是带了怜惜的,如今没有了林昭,她倒是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没关系,我爹爹有的是银子,倒是你,山高水长去了乌兰国,我总该给你点东西傍身的,再没有比银子更实在的了。”安宁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满怀着虔诚的热枕,她也实在没办法拒绝。
“不过我瞧着那安王殿下生得是一表人才,且这些时日待妹妹也挺不错的,那聘礼别说是我了,就是这长安城里,哪个女子不羡慕的。”她眼底是带着羡慕,打趣着道,可唯独没有嫉妒,一颗心都满满的赤诚,像极了盛如雪那般。
林子漾轻松愉悦的笑了笑,歪着头抬手弹了弹她的脑门,两人相视一笑,似那冬雪融化般,正巧贺羡南与隋融一起从外面进来,见着了这一幕,竟都不免感叹。
好像在这里,林子漾更为鲜活一些,更有血有肉,也有了情绪,会害怕,会担忧,而不是以前那般,看着也是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但更多的是模仿他人,不是自己的主观意识。
“大哥。”林子漾刚坐直,余光发现走进来的两人,娇声道:“殿下怎么也来了?”眉目里的欢喜都还未散去,话语里都带着几分甜腻。
“听说尚衣局将喜服送过来了,特意过来瞧瞧的。”隋融话是对林子漾说,可视线却落在了安宁的身上,安宁坐在一旁,竟忸怩起来,心口隐隐发慌,跳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