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镜花水月里,安宁才是那个和亲之人,是她与林昭私奔后,隋初才被顶替上去的。
可此刻却已经不是这样了,没有了林昭,也没有了顶替,从始至终,和亲人选便是隋初,而安宁也与隋融两情相悦。
那么曾经她经历的那一切到底是什么?难不成也只是某个人的梦境吗?
这个问题很快便有了答案,在离出发不足半月的一个午后,她窝在躺椅上,晃悠着睡着了,梦境里再次见着了那两个老头,这次却没有再钓鱼,两人坐在一处开阔山野中的凉亭里,炉子上煮着水,桌面摆着棋盘,四面八方透风,外面下着皑皑白雪,远山近水都覆盖了一层洁白。
“来了,过来坐吧。”云阳先生见她满身风雪,招呼着她上前,提着水壶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尝尝,暖暖身子。”
林子漾也不矫情,将杯子接过,吹了吹,便灌了一大口。
“看这样子,是遇上烦恼了?”玄宗大师将白子落在棋盘上,林子漾低头看着棋盘,白子居多,黑子似乎落了下风。
“我想知道镜花水月的来历?”林子漾望着他,想起那面镜子是第一次在天净寺遇见玄宗大师的时候,他给予自己的,这个来历想来他也是最清楚不过了。
“今日先这样吧,明日咱们再继续。”玄宗大师将白子收了回来,一颗颗扔进棋盒里。
“镜花水月不过是一个秘境,是贺行知的执念。”玄宗大师淡淡的道:“若是你看过乌兰国的历史,或许你就会懂得,他的执迷不悟。”
林子漾不解,望着他越发疑惑。
“人的命数从出生起,便早已注定,有人不信命,非要逆天而行。”云阳先生在一旁轻声说了一句。
“那是贺行知与隋初的一生。”玄宗大师幽幽的道:“贺行知所有的不甘和痛苦遗憾,汇成了一滴泪,幻化成了镜花水月的秘境。”
林子漾反驳道:“你说的不对,若是贺行知的秘境,为何当初我们那么几人都进来了,唯独他,没有进来?”
“且为何他的一滴泪能幻化出幻境?”她想要解惑的问题太多。
玄宗大师沉吟片刻,抬手轻轻一挥,眼前出现一片水镜,上面点点波澜涌动。
“看看吧。”他看着那水镜,一点点清晰起来,像是海市蜃楼一般,出现了人和物。
白发苍苍的贺羡南站在一处地宫里,弹指一挥间,地宫由中心开始往四周扩散,形成了薄薄的一层结界,困住了里面的所有人,而他自己也灰飞烟灭。
“这是上神商邪以肉身神识自我毁灭为代价,封印了西周海底的长生殿,也就是所谓魔族,这人间才得以安稳数千年。”
“是因为你,他才得了一丝生机,转世而生,而你与他的命数早已息息相关。”林子漾懵懵懂懂,脑子里仿佛有无数画面闪过,却快得抓不住,唯一清晰的便是一只小白猫,与贺羡南送自己的那只一模一样。
“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林子漾不懂,不管是云阳先生还是玄宗大师,也都不是如今才认识,早不说晚不说,偏偏选择这时候说,是有什么深意吗?
玄宗大师笑得高深莫测,林子漾见着一点点白光在眼前闪过,身体如同过电一般,须臾便醒了过来,惊恐的睁着大眼睛,心口起伏不定的,她歪过头透过薄薄的窗纸看出去,外面一片灰蒙蒙的。
若贺羡南是上神商邪的转世,那自己呢?又是谁的转世?莫名想到初见玄宗大师的时候,他说的畜牲道,以及曾经梦境里出现过的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