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前面的故人,早已红了眼眶,激动的道:“是沈镜辞,沈先生,您还记得那吗?”祝亭握着林重伯的手都在颤抖,却又格外兴奋。
“他怎么了?”沈镜辞同样激动,热泪盈眶的上前,一把拽着余苏杭道。
“唉!”余苏杭叹息了一声,回想起在胡夏的境遇,至今还心有余悸:“我也是意外遇见的,在羌州边上。”
羌州?盛景司的定王府管辖的范围,离盛京何其遥远,如何到的羌州?
“镜辞啊!好多年不见了,竟不知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啊。”林重伯声音破碎沙哑,听着像是锯木在拉扯,被一旁的祝亭扶着下了地,腿也废了一条,只有慢慢的挪动才看不出问题,眼睛也坏了,可那神情却是激动万分的。
“先回去,回去再说。”沈镜辞立即做了决定,几人当下便返回了落脚的客栈。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等我匆匆赶到盛京,只听闻你已经身首异处,只得在郊外立了衣冠冢。”沈镜辞倒了水放在他面前,他握着水杯,无奈道:“鱼家抓了我不假,可同样的鱼玄子也没落得好下场。”他提起那场意外心头还是隐隐有些得意,高手之间的对决,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又刀不仞血,便将对方杀个措手不及。
国师府本就人丁凋零,可鱼家不同,那是鼎力世家贵族,人丁兴旺,关系网错综复杂,八年时间,他将鱼家羽翼减掉大半,只剩下主家,同样的,也触及了鱼家逆鳞,不计后果的反扑,倒也是让他疲倦。
八年时间,耗了太多心血,又透了太多天命,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理所当然。
“大央宫的火谁放的?”沈镜辞突然提起,都说大央宫的那场火是盛景司放的,仅仅是一把火,迦迩皇室的宝藏是不会不翼而飞的。
“火是他放的,他知道我在做什么,司沉这孩子,心思太重,过于通透,若是没有当初那些事,这天下只怕早已在他的治理下如同安稳富庶的羌州一般了。”说着无心,听着有意。
林重伯的话,倒是给了沈镜辞念头,贺羡南没有上位的野心,但他相信,盛景司必然是有的,这几年虽然蜗居在羌州,可那地盘在他的治理下已然井然有序,而南靖和北盛,西渠甚至是东荣,边境总是动荡不堪,如今南靖的陛下又是那样一个人。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疯狂生长着。
“重伯先好生休息,待我走一遭潼津后,再做打算。”沈镜辞激动不已的道,恨不得立即将子漾寻到,好去羌州。
“别去了,去了也是白去。”林重伯闭着眼,手上掐了几下,松缓了脸色道:“时机到了,她自会回来,如今你去寻,便是将潼津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也寻不到她的。”
沈镜辞当下便顿住了步子,林重伯的卜算能力乃是个中翘楚,连天赋异禀的余灏鸣都甘拜下风,屈居于他之下。
余灏鸣的死不是意外,那大央宫倒塌便传来他的死讯,这本就不寻常。
而此时的林子漾与贺羡南终于再次溜出宫,上了香枳寺,寺庙门口有一颗巨大的古树,参天的树荫从门外延伸到了寺内,树上挂满了红色的带子,聚了几个少女,正欢喜的在树下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抬头寻了位置,将红带子系上去。
“这是做什么?”林子漾不解的上前,凑近看了看上面毛笔写下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