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洁白的剑尖释放出肉眼可见的剑芒,目标直指我眉心,她的剑芒可以确保在不刺破我皮肤的前提下,穿透我的脑核,她打算让我不流一滴血的死去。
将死的那个刹那,我漆黑的眸子冷如冰河,一切的一切,只在白驹过隙之间完成,就听眉心前方传来咚地一声轻响,画面定格,静止。
我左手抓着刀鞘,用鞘尖抵住眉心,套住了无名的白剑。
现场传来阵阵倒吸凉气的嘶嘶声,接下来是持久轰鸣的掌声,无名身体保持着前倾,女子微微皱眉,她深深鄙夷那些愚蠢的外行,在她看来,我破解这一剑的方式远远称不上精妙,反而是作死的炫技——白剑虽然被刀鞘套死,可是无形的剑芒却轻松穿透了金属鞘尖,深深刺入了我的眉心。
女剑仙困惑了,她轻声低喃着,语气冷如寒冰:“你怎么还不死?”
她不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此时此刻的高维世界,跪坐在蒲团上的青青,正双手合十举在眉心,狐耳少女用绵绵玉手,死死夹住了刺向她的洁白剑芒。
她不知道我的生命,早已和野狐禅世界绑定在了一起,剑芒进入我眉心的刹那,跨越了时空维度,出现在了青青面前,类似的事在我身上并非头回发生,当年在阴间我也曾用同样的方式,扛下了不动明王的八狱之力。
当剑芒被青青化解后,我松开左手,丢掉刀鞘,紧握刀柄的右手上提,朝她斩去。
这一刀看上去朴实无华,夜修罗就是夜修罗,它只追寻以最快,最诡异莫测的方式杀人,这一刀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却浓缩了我李三坡腥风血雨的一生,我深知敌人的可怕,即使换成本体,我也顶多只有三成胜算,所以这一刀,我挥舞的野性而洒脱,将生死置之度外,让无限接近至臻圆满的夜修罗,去控制,去接管刀势的流动。
可就这么平凡简单的一刀,却让女剑仙神色剧变,现在轮到她了,她这一生,一定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刀法,可偏偏廖志坚又那般唾弃刀的品质,女剑仙闻到刀身上浓烈的铁锈味,看到比刀背还厚的刀刃时,她不可一世的自尊,被深深的冒犯到了。
“结束了。”
她口中轻声说出三个字,腔调像极了冰冷的机器,不带任何情绪,她出剑了,她同时舞动着黑白双剑,玉体如陀螺般急速旋转,只转了一息,就停下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我还没来得及去描述,没来得及拿华丽的辞藻去填充,就结束了。
谁也没看懂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隐隐约约地传来几声金属碰撞的叮咚声,这场比拼的后半段,成了一个没人能说明白的因,那既然说不明白,索性跳过,直接说果吧。
我这一刀,终究是斩空了,回首历史的灰白投影,从无一人能在我的夜修罗之下全身而退,即使古代东瀛剑圣使用无刀取破解时,手心都会被刀气切出一道深深的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