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这新填的疤痕就横在那里,文盈将他身上的伤都包好后,指尖轻轻抚了过去:“疼吗?”
她想,自己问的这也是废话,留了这么重的疤,哪里能不疼呢?
她心里闷闷的难受,就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虽受了些冷遇与白眼,但最起码衣食无忧,可大公子却是真刀真枪上的战场,甚至还遭了人暗算。
她一点点凑过去,对着他的疤痕轻轻吹了吹。
陆从祗喉结滚动,身子不由一僵,文盈的脑袋如今就在自己胸膛前,他垂眸便能看到她的发顶。
仔细瞧来,他甚至能看到文盈唇角未动,身上的清香萦绕在鼻尖,让他觉得自己的血液流转的都更快了。
“文盈,别这样。”
陆从祗声音有些哑,无可奈何地抬手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远些。
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去:“你知道的,咱们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了。”
文盈眨了眨眼,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可她又不是未经过人事的大姑娘,稍加思索便反应了过来,当即在他手上拍了一把。
“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有心思想这种事情?”
她声音放的很低,不想让别人听到,大公子毕竟是他们的统领,若是让手下人知道在这种时候他还有这样的心思,岂不是要闹笑话?
陆从祗反手拉上她,又喃喃重复一遍:“咱们已经许久未曾见面,你我是夫妻,即便是换做旁人,我不信他们见到自己的妻子也能坐怀不乱。”
文盈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别人家都是饱暖思淫欲,怎么到了他这里,吃不饱穿不暖,身上还带着伤,竟还能想到那档子事儿上去。
陆从祗被她这么一瞧,所以仍旧觉得自己有这份心思理所应当,但还是被他看的有些抹不开面子,只将她拉近些:“来,让我抱一抱。”
文盈顺着他的力道慢慢靠近,低声咕哝着:“处处都是伤,能往哪儿抱呀?”
“无妨,你很轻,压不到的。”
文盈轻轻凑过去,头靠在他脖颈旁,绳子尽可能去贴他身上没伤的地方,就这么一点点将力气都放松下来,依偎在他怀里。
陆从祗悬浮着的心在此刻也终于平稳下来,他指腹轻轻扶着文盈的后背:“你这段时日赶路应当很辛苦罢,孩子有没有闹你?”
文盈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确实难受些,但秦槐君放在我身边的那个周婆子懂的很多,一路上有她照顾,我舒坦了不少。”
她拉过陆从祗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小腹上:“这孩子现在还太小了,其实根本感受不到他的存在,有时候若非是我总莫名的难过,我都要忘记肚子里还有一个他。”
陆从祗指尖微有些发颤,这种感觉很奇妙,里面有一个小人,身上流淌着他与文盈的骨血。
这是他第一次做父亲,匹配是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可他如今心中照样生出些忧虑来。
他见过的父亲,没有一个是正经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跟谁学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