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12年,秋8月。
京都医科大学门前的长长的石阶上,坐着几名穿着学生制服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全都是医科大大二的学生。他们正在热烈争论着,谁才是本国历史上,天下第一剑客
“我觉得一之太刀冢原卜传,天下第一。”来自东京湾大湾区的浜田幸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因为他本身长相就是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并不是有意要做出一副藐视对手的样子。
“你晓得咯屁,小扒缰的哎,我告诉你,宫本武藏才是世界第一。冢原卜传到了宫本武藏面前,呵呵呵呵!”直木左手掐着右手小拇指,只露出点指甲尖尖,刻薄道,“只能算个小沫浪子!”
“宫本武藏的名气是大,可是他一辈子生活在和平年代,而人家冢原卜传可是真地上过战场的人,面对血与火洗礼的,经历过战争考验的人。一辈子参加过大小战斗,37次之多,毙敌212人,真剑比武19次,也是全部获胜。最为难得的是,他老人家参加了这么多的大小战斗还有比武,可从来没有伤到过一根毫毛。真得是神一般的存在。如果不信得话,你们可以去图书馆里去查,德川光圀编写的《日本史》有清楚的记载的。
关键的,他不仅能打,更是大日本剑道之集大成者。”
“笨蛋!”直木直接笑骂道,“冢原卜传再怎么讲,也和武术之集大成者扯不上关系。你知道集大成者是什么意思吗?
至多,他只能算是剑道的开创者。他创立了神阴流剑道,倒是可以讲。要说真正的剑道之集大成者,非宫本武藏莫属!”
“宫本武藏天下第一,反正,我是不服。我甚至觉得天下前十,他都排不上号。比他厉害的人多了。不说别的,冢原卜传的弟子上泉信纲,柳生家的柳生但马守,至少他们俩个都要比宫本武藏厉害。”滨田嘟嚷着嘴道。
“你晓得虾子从哪里放屁啊?”直木挖苦道,“宫本武藏从13岁开始,就周游全国,寻找全国各地的高手决斗,一辈子决斗60余次,无一败迹,大获全胜。
你明白什么叫做决斗吗?”说到决斗二字时,直木自己的嘴唇都忍不住颤抖,仿佛自己正处在与人决斗的生死一搏的状态,代入感非常之强烈。
“决斗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滨田像嘴秃了一般,心里头发虚起来。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且是和高手对决!那样对于武功的要求,肯定要比你说的什么狗屁冢原卜传,参加战斗,杀死多少多少人,真剑比试,胜过多少多少场次,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参加战斗,大多数面对肯定是一般人,杀人再多,也说明不了他武功有多高,真剑比试,也仅仅比木剑相斗,危险那么一点点。并不能真正地考验一个人的胆量,气魄。没有证明过自己淡泊生死的人,甚至连一名合格的武士都称不上,何来,天下第一之说?”直木晒道。
幸子面对两个男孩子之间,正在争执的这类话题,插不上嘴,很是着急,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不知道谁说得才有道理。只好把目光落在中间C位的坂本身上,侧过身子,推了推正在看书的坂本泷一,“坂本君,你说,我国历史上,谁的武功才能称得上是天下第一?”
书卷气很浓的坂本,把那本原本搁在膝盖上在读的书,卷了卷,握在右手的掌心里,然后用书点了点右边的太阳穴,这才徐徐道,“据我所知啊,历史上还真得有一个家伙,得过这样的称号。除他之外,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真真正正获得过这样的第一称号。”
“那是谁呢?”幸子急不可待问。
“是啊,谁呢?”滨田也着急地问。
“那还用问,肯定是宫本武藏了。”直木作为宫本武藏的信徒,再没有其他人入他的法眼。
“上泉信纲。”
“上泉信纲?”直木失声而笑,“上泉信纲是冢原卜传的徒弟,徒弟再牛逼也不能爬到师父头上做窝,这是起码的道理。”
“这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争论中,滨田虽然没有直接获胜,可是坂本抬出来的这个人,至少和他所推祟的人有着直接的关系。
“据历史记载,室町年代的将军足利义辉,亲自授予过一个牌匾,上面就写着‘天下第一’的字样,此外,历史上再没有任何人获得过这个称号。哪怕是他的师父,一之太刀冢原卜传。”
“呵呵!”直木和滨田俩人面面相觑,心里有所不服,但又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