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门打开来,姓齐的眼睛一会儿望他,一会儿又看向别处,心情比他还要复杂的样子。
只是在他的眼里,并没有呈现出要表达的欲望。比如说,让施耐德放了他之类的。
这一点,显然出乎施耐德的意料之外。
按理说,一个人遭遇到了熟人的反噬,不说像那个新港骚女那样暴跳如雷骂骂咧咧,起码也要问个青红皂白。姓齐的则显得心若止水,一副举重若轻的样子。
那样一副处变不惊的素质,太让人稀罕了。让人看了止不住得心生敬佩。
“齐师傅,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施耐德反而还生出些不好意思来,安慰对方道,“我爸爸和我都觉得你人不错。我们对你没有恶意。虽然,我们觉得你为日本人做事这件事,有欠妥当。
等我们把这里的事处理了以后,我们会把你放了的,所以,你现在也不用担心,也不用着急。”
听他说完这些,那姓齐的脸上表情,才变得丰富起来。努努嘴,又挤挤,反复地用眼睛去指向地面,嘴里面唔唔唔唔地叫唤着。猜了半天这才明白,姓齐的是在示意他,把他嘴里的抹布拿开,他有话要说。
他笑了笑,声明道:“我把布拿开来可以,你可不要大喊大叫。你要是大喊大叫,到那时候,你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呜呜!”姓齐的一边连着点头,一边努力地用胸腔哼出答应的共鸣音。施耐德这才把那姓齐的嘴里头的布头给拿了出来。
那姓齐的,先上下大口地喘了几个回合,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说话道:“兄弟,你完全可以相信我。我们不是敌人。我给鬼子做事,也不过是权宜之策,并非长久之计。我其实还有别的未竟的事业,在奋斗。”
“不用套近乎,齐师傅。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你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也懒得管你。
实不相瞒,我们就想搞两条枪。听说码头上枪不少。我们就来了。当然,能顺便杀两个鬼子,那是更好。虽然杀人,不是我们本行。”
“是,我知道。削猪佬削猪佬,你家的本行是劁猪。”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齐师傅,我不知道你以前跟我爸爸有多熟,我对你还是心存顾虑的。所以,齐师傅你在我面前,最好还是规矩一些。省得兄弟我,做出某些后果难料的过激的事情来。麻烦你尽量配合我一下,好不好。”
“没问题。”
“好,我现在想再把你的嘴给塞上,你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讲吗?”
“我觉得,小兄弟唉。说句你可能不大爱听的话,在这里,你和你的爸爸如果没有我的帮助,恐怕会功亏一篑,一事无成。”
“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齐师傅。要知道,地球离了谁都会一样的转的。”
“兄弟,你这话说得没毛病。可是关键的一件事,你没搞清楚。”
“什么事没搞清楚?”
“你不是地球。地球离了任何人都可以照转,你不是地球,你离了某些人,你就肯定转不起来。比如说你老父亲,你老母亲。他们如果不给你生命。你到哪里转去。比如说在刚才的山上,如果那几个鬼子不给你机会,杀了你。你还怎么转。”
“你的意思,我必须要相信你喽!不相信你,就死路一条喽!”
“你要是真地不相信我。那就当我没说。你现在可以把布塞回我嘴里了。”那姓齐的,再次做出一副心若止水的样子。
“请问齐师傅,你除了嘴巴外,有可以让我相信的其他证据么?证明我们可以同仇敌忾。”施耐德想了想后,并没有忙着把那姓齐的嘴巴堵上。
“你可以把手伸到我裤袋里摸摸。小兄弟。摸过了以后,你就可以看出来,我到底值不值得你们父子俩个信任。我自始至终,有没有亏待你们父子俩个。”
施耐德越发觉得姓齐的话说得蹊跷。按照那姓齐的建议,真得就把手往那姓齐的裤兜里伸去。待他摸到一只硬梆梆的物件之后,姓齐的再次幽幽地说:“我要是想害你们,你觉得我现在会是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