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秒秒走后,病房彻底安静下来。
任余被迫吃了几块小蛋糕,嘴里齁甜腻味,他过去三年都没今日吃得多。
“喝口水?”
裴时译非常有眼力见地将水杯递在任余唇边:“晚上想吃什么?”
“你觉得呢?”
任余无奈,他吃了一肚子的水果和蛋糕,还能吃得下什么?
“要么……晚点吃?”
裴时译斟酌了片刻:“有家粥店不错,要不要出去逛逛?”
“不去。”
任余一口回绝。
出去了定是要麻烦裴时译,而且他也不是那种待在屋里就浑身难受的人。
“好,那我叫人送轮椅来。”
“……”
“你何必问我?”
“不然……显得我过于独裁了。”裴时译眼神闪躲。
本来他是想要尊重对方的意愿,可转念一想任小鱼已经在病房里待了快一周了,怎么着也得出去转转啊。
“……”
任余吐槽:“你还不如不问。”
一个小时后,裴时译推着任余走在灯火阑珊的街道上,夏蝉与人声交织,好不热闹。
“我可以去蓝海查一查你的过往吗?”
裴时译开口问对方,任余是不会主动开口的,无论他二人是何种关系。
并非不愿,而是对方失去了诉说痛苦的能力。
或者说任余分不清楚曾经的事情哪些是快乐的,哪些是痛苦的,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也对外界没有太多的感知。
“随你。”
任余摸索两下手指,微微侧头:“裴时译,有烟吗?”
他又开始焦虑了。
“没有。”
裴时译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糖果,拆开取出一粒:“我不经常抽烟的,吃糖吧。”
“那算了。”
任余忽略了裴时译的手,忍下心中的烦躁。
“不如尝尝看?”
裴时译继续递着糖果:“试一试,不好吃吐出来。”
“你能不能别管我?”任余提高了音量:“我又没给你钱。”
忽的,轮椅停了下来。
裴时译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叫任余面朝河水,他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你也知道自己没给钱呐。”
裴时译揉了揉对方的脑袋:“不偷乐,还敢冲我叫唤。”
任余暴躁地打掉裴时译的手:“别gay里gay气的。”
“我又不直。”
裴时译轻笑:“gay一点怎么了?”
“你怎么能强迫gay子不gay,也太霸道了任小鱼。”
说完,裴时译忍不住笑出了声:“跟小猫似的。”
一个井字号突然浮现在任余脑门,他握紧了左拳,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抬起手朝裴时译脸上招呼去。
裴时译这人就是欠揍。
可惜他这些年熬垮了身子,力道像是给人挠痒痒,瞬间便被裴时译给握住了拳头。
任余挣扎两下,未果。
“松开!”
“然后让你再捶我?”裴时译侧脸看着任余,对方的眼睛像迷雾一般,深邃又安静,叫他猜不透任何想法。
心跳陡然加速,一股子无法言语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胸腔。
天色渐晚,湖边行人越来越少,裴时译听见自己无比清晰的声音响起:“任小鱼,要不要试试喜欢我?”
“不会让你失望的。”
寂寞的晚风掠过痴情的人,有人像是天际划过的流星,不经意间便惊艳了别人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