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裴时译简直气死。
“任余,你什么都知道,但你放任自流。”
“或许我是个没救的人。”
“你胡叨叨!”
“噗——”
‘呲——’跑车猛然停下,裴时译扭头看着任余。
无比认真道:“任余,瞧我生气很开心?”
“嗯!”任余重重地点了下脑袋,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
裴时译无奈:“你开心就好。”
“我们要去哪里?”
裴时译不回答,只是闷头开着车。
“裴时译,我们要去哪里?”
“任余,我们去医院看一看。”
任余瞧着裴时译的侧脸,将人盯地紧张无比:“是治疗我的病吗?”
裴时译紧抿嘴唇,不再言语。
“我想回去拿行李。”任余道:“我是个独立的人,你不能逼我。”
裴时译深吸一口气:“好,我们回去。”
一个小时后。
任余拿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小区大门前,他朝裴时译倾了倾身子,弯着一双眼睛,语气轻快:“裴时译,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裴时译坐在车里沉默不语,他低头玩着手机,好似不愿意搭理任余。
任余哪里会注意到这么些,他只是按照应走的程序致谢,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裴时译捏了捏眉心,打开手机——
“老俞,我遇见一个难题。”
“关于感情的事你应该去问老戴。”
裴时译什么时候问过他们三个问题?
他自己一直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
“情况特殊。”
“他……有些不一样,我今日……”
听完裴时译的叙述,俞维同样陷入头秃。
“你见过他几次?”
“三次。”
“那你俩还挺有缘,这才几天就碰见了三次。”
“不是,第一次是七年前,在蓝海市遇见的。”
“……”俞维沉默片刻,开口:“七年前,你找我来问,如果把一个路人无缘无故打了一顿该怎么办……”
“老裴,我以为你发神经了,原来是发……”
裴时译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
片刻后,对方打来,他再接起。
“三面,不过是路人罢了。”
“裴时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对你,对秒秒,对他,对你们都好。”
“不然你能怎么样?你说他日常行为很正常,没有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你要强迫送他去精神病院?”
“或者你要把他绑在身边,时时刻刻看守着?”
“算了吧裴时译,从你的描述来看,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自诩救世主地去拯救任何人。”
“所以,你还能怎么办呢?”
裴时译撕开烟盒,抽出一根香烟点燃,他哑着嗓音:“你说得对。”
“是我脑子发热了。”
他打开相册,第一张照片是从贴吧保存下来的。
坠着星星的夜晚,橘黄的路灯,温柔又寂寞的晚风抚摸着发梢。
那个人一手拉着行李,一手夹着香烟站在空荡荡地大桥上。
他好像发现有人在偷拍,微微侧头向镜头看来,冷淡的神色让人不敢打扰。
身边立着一道标牌,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在J市快乐吗?
裴时译深吸一口尼古丁,又吐出,乳白的烟雾模糊了他的脸庞。
是否删除此照片?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