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干净的石块坐下,祝延曲拿帕子给仨孩子擦脸上的汗渍,侧眸去看在边上站着的郗铨。
郗铨站在树底下,双手自然地垂下,目光遥远,眺望着成片的庄稼地。
有懒散,或是没时间来侍弄地里的杂草的,作物长势也都差不离。
他收回视线,微微偏眸,注视着祝延曲,还没来得及说什么。
就见沈恻,郗淮两人一前一后走来。
“大哥,你是得要管管沈恻。”
郗淮面色很是沉重,向郗铨提议。
郗铨听完,去看了在一旁站着,却恨不得将眼睛都钉在掌心里的沈恻。
走过去,挨近他俯身去看,沈恻掌心里,全是一些奇怪的虫子。
正在他掌心里蠕动,还听见他在数着数量。
眼底里的嫌弃加深。
“你这是在做什么?”
郗铨站直身体,并且向后退了一步,幽怨的目光看向郗淮,“不是叫你拦住他?”
“没能拦住,他都拿上了。”郗淮哭笑不得,侧眸去看还在数数的沈恻。
实在是瞧不下去了,迈步走到他身边,小声提醒,“你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掉?”
沈恻终于数完,伸手摘了一张树叶,将虫子包起,抬眸瞥见郗淮和郗铨投来的嫌弃眼神。
只当做是没有看见,唇角上扬。
“这在我眼中是治病救人的药物,在你们眼中,兴许是叫人恶心的虫子。”
郗铨面上的嫌弃更深,听他说完,长长地叹口气,“你啊!”
郗淮也是无奈,“上次前去采挖玉莲藕与香芋时,回来的路上,也是这般。”
郗铨笑意中透着丝丝的无奈,“随他,这是他的正事,不理解,但要给予尊重。”
郗铨见沈恻的视线转移过来,压下唇角的浅笑,“当然,是会有嫌弃的眼光。”
见沈恻还想说话,郗铨立即转身,补充了一句,“记得洗手,多洗几遍。”
沈恻笑得肆意,“行。”
他眼眸中满是欢喜,掌心里拖着树叶,迈着步子走到了郗铨的身旁。
观察着他的视线,时刻都能注意着祝延曲,起了玩弄的心思。
“我说,姜评都要和言巧心将婚期提前,你们干脆也提前算了,省得你茶不思饭不想的。”
郗铨眼眸唰地一下,视线转移到了沈恻那张笑意张狂的脸上,浅笑一声,“嗯,提议不错。”
沈恻低头闷笑,眼角的余光里瞧见了祝延曲的目光注视着杂草肆意生长的两亩地。
没有听到这边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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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禾单手抱娃,提着竹篮,踩着青草向这边走来,在祝延曲身边寻个位置站着。
放下孩子和竹篮,揉了酸胀的胳膊。
望向抬起眼眸看过来的祝延曲,苦涩地笑了一下,“我家的大豆产量不是很好。”
“问题不大,能收多少,是多少,”祝延曲侧眸去瞧郗铨,他似在等人,目光一直瞧着下坡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