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风黎走在大街上,面色平静如常,心思却早飘到了九霄云外。
刚才老龟说,杨姝的八字是早夭之命,最多活不过七岁。
这只老龟起码五百年的修行,不可能看错,也就是说,问题出在杨姝那边。
难怪沈怀玉请来的道长会语焉不详,他怎么可能当面告诉沈怀玉,杨姝早就该死了?
可她既有这样的命格,又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改命之事乃逆天而为,是十分困难的,就算成功,行事之人也会遭到严重的反噬,轻则重创,气运蒙尘,重则丧命,魂飞魄散。
是谁付出这样大的代价,替她改了命?
思索间,她回到了县衙前。
这会儿已是下午,茶铺里客人不少,风黎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闻婴,于是便想回县衙,找沈怀玉询问杨姝的身世。
这一转身,她才发现今天的衙门外聚集了不少人,她顿时好奇心起,凑上去打听情况。
从围观百姓的口中,她得知里面现在正开堂审理一名犯人,大家都是来看热闹的。
她目光落到堂下那名身着囚服的犯人身上,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裳上面也有许多污渍,看得出来已经关了很久了。
由于他背对着众人,风黎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听周围百姓所言,他叫谭永文,是个开杂货铺的商贩。
“这人犯了什么事啊?”风黎好奇问道。
旁边一位大婶热心解释,“他啊,是个猪狗不如的畜生,他杀了自己的娘子许氏,想要霸占她的嫁妆呢!”
风黎十分惊奇,“还有这等事?”
“是啊。”
大婶来了兴致,继续跟她讲前因后果,“这位许娘子也是个可怜人,父母早逝,给她留了份不薄的嫁妆,谭家汉子贪图钱财,就把她毒死了。”
“许娘子一死,她娘家也没什么亲人,嫁妆自然无主,谭家汉子不就能自己霸占了嘛?”
“呸!真是个黑心烂肠的!”
“幸好咱们县令明察秋毫,发现不对劲,这才查清许氏的冤屈,将凶手缉拿归案了!”
风黎听得赞叹不已,“那县令可真是个好官啊!”
大婶十分自豪:“当然!咱们这地界谁不知道沈县令是个好官?还是个一顶一的痴情人呢,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咱们县令娘子!”
说着她又忍不住叹气道:“可惜了县令娘子,那也是位良善的好娘子啊,平日见到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唉……这样好的人,偏就老天不长眼,给收了去了……”
风黎若有所思,看来,沈怀玉跟杨姝在凉水县的风评都很好啊。
这边百姓们议论纷纷,那边对谭永文的审判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铁证如山之下,他根本没法狡辩,但很显然,他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
“谁让那贱人将嫁妆看得那样紧?老子都说了,最近生意不好,让她拿点钱应应急,她却推三阻四,怎么都不肯给老子!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