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箐箐的呼吸更加急促,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般视线死死的锁定在谢朝歌身上,眼神里的怨恨与恶意不加掩饰。
“为…为什么、谢朝歌……你…你害我,呜呜,好痛啊,好痛啊,好痛啊!你不得好死……你这个贱人…一直、一直都在……利用……我、你,你去死啊!!”
她嗓音沙哑,一字一顿却咬牙切齿,念得格外清晰。
等说完这句话,宋箐箐痛苦的呕出大滩混杂着破碎内脏组织的浊血,郁郁咽下最后一口气。
她浸着鲜血的唇角狰狞的扬起弧度,在谢朝歌惊诧而慌乱无措的视线中,死不瞑目的瞪着布满血丝双眼,额头暴着突起的青筋,就这么躺在长杳怀里停止了呼吸。
一切,尘埃落定,真相大白。
“不、不是的……”
谢朝歌往后趔趄一步,错愕的喃喃自语。
不应该……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
可众目睽睽之下,有了宋箐箐的指认,谢朝歌的杀人罪名已经逃不脱了。
长杳眸底渗出寒意,眼角微弯,笑意森然。
谢朝歌错就错在认为宋箐箐是一个时刻以宋家体面为重的孝顺女儿,可对于宋箐箐那种自私重利的人来说,宋家算个屁,父母亲人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她奔向荣华富贵的跳板而已。
她要钱,要权,要呼风唤雨。
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像条狗一样舔着脸伺候着谢朝歌,也仅仅只是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摆脱重男轻女的卑贱家庭,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是,她被害死了。
她执着的念想再也无法实现了,她失去了竞争的权力,她将无法再与活人争口气。
长杳都不敢想,最后宋箐箐该有多恨谢朝歌。
“来人,将谢大小姐押下去暂时关在厢房,明日一早带下山再做处置!”
嘉明长公主利落的将这件事收了尾,除了还在不停挣扎解释的谢朝歌,没有人有异议。
吓坏了的薛南珠扑在许氏与薛南潇怀里痛哭,涕泪交加,谢夫人虽困扰于谢朝歌谋害之事,愁眉不展,却也到底松了一口气。
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长杳拾起地上那枚沾着污血的金簪悄然塞进宋箐箐掌心,将她五指合拢,紧紧包裹着簪子握住。
她敛目,压低了声轻轻开口。
“你的,还给你。”
宋箐箐尸身瞪着灰白的眼,无动于衷。
长杳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眉眼舒展,换了更温软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一般轻哄着。
“你看,只有你有这么漂亮的簪子,金灿灿的可稀罕啦,你的那些同族姐妹们都没有,她们这辈子都会眼巴巴的羡慕你呢。”
闻言,尸身僵硬的眼睑动了动,最后竟握着簪子安然的缓缓合上了眼。
和尚们前去打水清洗染血的地面,夫人与贵女们深夜受了这番惊吓精神累得不轻,面露疲惫,也纷纷结伴准备返回厢房歇息。
烛火晃了晃,殿外倏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踏雪声簌簌,又快又重。
黑衣青年骤然推开殿门,目光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