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华的嘴角浮上一丝冷笑，眼神里透着狠戾，与平时判若两人：“相不相信，得看我们能不能证明，如果话是从傅玲嘴里说出来的，就容不得他不信了。”

他默了默，转头看着我说：“我怀疑，家馨的死都是让傅玲给害的，谢雅欣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会冒险帮你们家，也不光是因为你，我总不能让我妈妈和我妹妹白死。”傅天华那双天生带着几分忧郁的眼眸浮上温柔：“所以，慕锦，不要觉得愧疚，无论出了什么事儿，也都不要觉得太愧疚。”

我不知道傅天华是不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但我的确从他眼中看到了复仇的火焰，其实以傅天华的性格，他的确很有可能韬光养晦的，然后找个机会报仇。他绝对不是那种把仇恨抛得开的人。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有些担心。尤其是傅天华爸爸回来的时候，我更是担心。

傅力勋见了我和傅天华，稍微有点儿惊讶，遂沉着脸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们父子之间除了在公共场合之时，很少有话说，一说话就是大吵大闹。傅天华这会儿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话的语气吊儿郎当的：“下午回来的。”

傅力勋放下公文包，坐在傅天华对面的沙发上，保姆端来三杯茶水放到茶几上，遂退了出去，仿佛知道我们有事要谈。

知子莫若父，傅力勋从进门就知道傅天华回来必定是有事，也是直入主题：“有什么事？”

傅天华喝了一口茶，神情里浮上恨意：“爸，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傅力勋稍微有些震惊，因为傅天华在私底下基本不叫他爸爸，据傅天华所说，自从他妹妹死了之后，他就再没真心诚意的叫过傅力勋一声爸爸了。

本来儿子喊自己老爹爸爸是很正常的事儿，傅力勋竟不大习惯，我觉得傅天华这一声爸，喊得他老泪纵横了。当然，他是强忍着的，因为有我这个外人在。

于是周老头子依旧是一脸严肃刻板：“什么事。”

“关于傅玲。”就是当着傅力勋的面儿，傅家也是对傅玲直呼其名。

傅力勋的脸色顿时就不大好看了，他看了看我，脸上带着点儿怒气：“那是你姑姑！”

他仿佛是在告诉傅天华不要乱说话，这里有外人在。

其实他不说这话还话还好，他一说这话，傅天华就失去了镇定，那样子就像要跳起来和傅力勋打一架似的：“爸！她是我姑姑么？她配么？我妈为什么会死，你真以为她是自杀的！我告诉你！我妈是让傅玲那个女人给下迷幻药害死的！你觉得以我妈的性格，会因为遇到那点儿破事儿就自杀么？”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知道，因为你妈妈的死，你对你姑姑一直不满，但是你姑姑绝对不可能杀人！”傅力勋怒容满面，这话说得信誓旦旦的，好像傅玲真的没杀人一样。

之前傅天华本来告诉我说，他得平心静气的和他爸谈谈，现在他爸爸说出这种话，傅天华也难以平静了。他冷笑：“不可能杀人？那你告诉我，慕锦的爸妈是怎么死的？你当初说是你害死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替傅玲瞒着么？傅玲那种人，你为什么要替她顶罪！难听的话我就不说了，您自己心里清楚！”

傅力勋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窘迫，他显然很清楚我也知道他和傅玲的破事儿。老头子恼羞成怒，这会儿更是生气：“有你这样和你爸说话的么？还有，那是你姑姑！”

“姑姑？她就是个贱人！我不知道您和她到底是怎样，但是她给我妈下药，她害死了我妈！”傅天华和他爸爸吵起来之后就语无伦次：“她就是毒贩子，她是个杀人犯！”

“闭嘴！”傅力勋爆吼一声，偌大的客厅里都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儿，傅力勋完全失了风度，指着我破口大骂：“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挑拨……”

“别什么事都往人身上推！”傅天华伸手将我护住，闭了闭眼，尽量压抑着火气：“到底是不是傅玲对我妈下药，您可以去问傅玲，我想，应该没有人比您更了解她了吧。她撒没撒谎，您该不会看不出来吧？不要在这里置疑是不是别人说了什么，您最该置疑的人是傅玲！还是你觉得她于您而言，重要到连杀我妈妈都是小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