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贫穷,谢小钗还念过几年村学,谢良粟因为赶上灾荒年,谢父在外服兵役,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一年学也没上过。
谢良粟收回眼里的渴望,落寞地往厨房走来,端了个最少的饭碗。
谢瑛拿过小碗,把大碗递给他,转身往屋里走。
寒冬腊月,院子里也没种蔬菜,下饭菜都是缸子里的腌野菜。
谢瑛认不出这是何种野菜,只好在锅里加热,免得凉的吃了闹肚子。
粟米饭配腌菜,味道虽然说不上好,但足以果腹,这身体竟也吃得十分满足。
再看谢良粟和谢小扇,两个小家伙端着饭碗,吃得吧唧香,像是吃什么山珍海味,吃完碗里一粒米都不剩,连饭末子都舔了个干净。
谢小扇从床上爬起来,跳到了地上。
“阿姐,我吃饱了,我洗碗去了。”
谢瑛想给她找件衣裳,可柜子里没有一件麻布了,因为没有棉服,夏时穿的单薄麻布也被谢家父母穿上御寒了。
这时棉花还没大面积种植,很多普通老百姓穿不起。
谢瑛又把妹妹抱到床上,“不用,你待在床上,阿姐去洗。”
走到灶房,发现谢良粟已经在洗碗了,叮嘱她一旁歇息。
谢瑛坐在锅灶前,烤着余温,扫了眼柴禾堆,又商量挖个土窑。
谢良粟疑惑地说:“土窑是做什么?”
“能做的多了,先烧炭,度过这个冬天。”
穿成了古人,什么物资都缺,要熬过这个冬天,取暖必不可少,而木炭比柴禾经烧。
土窑不仅可以烧炭,还可以烧砖。
在原主记忆中,县城楼都还是土坯,估计只有大城池,才用的是石头堆砌的城墙。
土坯砖没有经过砖窑煅烧,不够牢固,堆的城墙,外敌很容易攻下,若改成粘土砖和水泥,普通攻城器械,损伤大大降低。
粘土砖材料简单,粘土经过煅烧即可,而水泥除了粘土,还需要石灰石和铁矿石。
铁矿石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而如今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找到了还不能私自开采。
如今土地兼并严重,官家内忧外患,已经顾不上底层百姓,怕是到了改朝换代的末年。
思绪远了,谢瑛被一阵冷风窜进脖子,又冻得打了个哆嗦,看了眼四处漏风的房梁。
这里不是黄土高坡,树木植被丰富,但到了冬天,空气也很干,大风一吹土墙墙皮脱落,空气中都是尘土。
谢良粟面露惊喜:“木炭烤着暖和,又经烧,要是我们自己烧出许多木炭,那寒冬腊月,阿姐和娘亲再也不怕风寒了。”
下午,谢良粟也不忙劈柴了,先在谢瑛的指导下,开始选地方挖土窑。
这时兵荒马乱,不敢走得太远,谢瑛把土窑选址在自家院子后方。
谢瑛用炭块在地上画了图纸,这炭块是烧火时,没有燃烧完全便储存起来的,比较残缺,取暖也烧不了多久。
谢良粟虽年纪尚小,干活倒是一把好手,早练出来了,扛起锄头,一两个时辰,就挖了一方小土窑坑出来。
姐弟俩忙到夜幕降临,谢家父母下工回来,院子里传来父母的呼喊声。
“小钗,良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