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年过四十,看起来却不显老态,身体犹如少女一般姣好,保养得当。她通红着双眼指着李楚楚苍白的面容就说道:“你杀了我儿!还敢来我府邸,今日我必打死你这个贱人给我儿陪葬!”
说着就操起护院的棍子往李楚楚头上打去。
千钧一发间。
李楚楚闻见了熟稔的幽昙花香,一段黑色的影子罩在了她的身后,她低声轻轻唤着:“哥哥。”
李凌寺没回应她,取而代之的是把陈氏的棍子摔了,力道之大,差点让陈氏也摔了下去。
陈氏不依不饶道:“四皇子,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妹妹,是她杀了我儿啊,前一晚我明明看见子昂去洞房了,我才回去睡觉的,没曾想半夜就发现了刺客,我儿还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是她干的,还能是谁?为什么刺客不杀我儿只伤了她?”
李凌寺冷冷道:“这件事骄阳也是受害者,东厂跟刑部已经在全城捉拿刺客了,你儿子的死太医都下了诊断,是喝醉酒后突发急症而死,现在没有圣上的口谕,你敢打公主,那就是在打天子的脸,你自己掂量掂量罢。”
李楚楚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躲在了李凌寺身后,却被他撇开,泾渭分明。
曾经温情的那双眼,如今望向她冷若冰霜。
李楚楚觉得自己干了很坏的事情,上了三炷香就离去了。
陈子昂一死,也是好事,他那些没名没分的子嗣都能混个名分了,大家都住进镇国将军府邸,以后有陈氏磋磨的。
她跨出门槛后,却遇见了前来吊唁的李音还有李和兄妹。
李音因为那柄莫须有的剑对李楚楚有些敏感,拉着李和匆匆就走,倒是李和甩开了妹妹的袖子,驻足问李楚楚:“九妹,身子可好些了?”
李楚楚苍白着脸,一双眼熬得通红,低声应了声好点了。
李和点了点头,进去跟李凌寺聊上了。
她匆匆地来,又匆匆离开。
事情越来越朝着她预想的轨道偏离。
可她必须要把表面功夫做好,为自己已经烂得发臭的名声搏一搏。
所以她改道去了承恩寺,也就是尼姑庵,自古以来,先王死后没有子嗣的嫔妃都安置在那里出家当尼姑,只有有儿子的才能跟着儿子出去。
可历来夺嫡之战,都是血流如河,皇子皇孙死得死,被贬庶人的贬,哪有几个真的能当亲王的。
她到了承恩寺,门口的住持就是曾经赫赫有名的许贵妃,如今已成老朽,头发花白,青斑长了满脸,她看向李楚楚的时候还有些许震惊。
许贵妃缓缓开口问道:“施主,您是何人?知道这承恩寺可是什么地方吗?不可随意出入。”
李楚楚本就在病弱期间,那副病弱消瘦的模样十足十的唬人,她拿出了自己公主的腰牌递给许贵妃,说:“住持,我叫李楚楚是大周名不正言不顺的九公主,前夜本是我成亲之夜,却遭遇刺客,夫君也身死,我险些捡回一条命来,我想来此祈福,可否方便?”
许贵妃看了看门口把守的侍卫,见侍卫没有什么动作,便知道李楚楚已经买通了这些人。
许贵妃打开门说:“进来吧。”
李楚楚:“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