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松手。”
那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响起,次次击中了陆沉的心。
像是被蛊惑了一般,那紧紧拽着被子的手竟不由自主地渐渐松开,未等到他反应过来,缎面如丝般顺着他的后背滑了下去。
“真乖。”
一只手扯开了布条,另一手绕过他的胸膛,缓慢而仔细地卷动着布条,以免扯到他的伤口。
喉结滚动,她虽未碰触到他,可太近了,喷洒在耳旁的呼吸声让他的心脏狂跳不止。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她贴近他,远离他,再贴近他,甚至不需要有多余的动作,都已然让他不知所措。
陆沉知道,她只是给自己上药,可是脑海中早已升腾起各种画面,他并非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他也并非是心静如佛之人。为了不让自己乱想,他只得闭上了眼睛,在心中默念经文,轻易不敢动。
林茹月轻笑出声,她侧眸望去,银色面具透着凉意,但他的脖颈至耳尖都泛起了红晕,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任人采拮。
上辈子,林茹月曾与汴京的贵夫人去过一次南风馆,那时她不明白那些白皙稚嫩的男子有何妙处。可现在,她好似有些懂了。
她活了两辈子,自是对这些事情有所好奇,有所知晓。
此刻,林茹月突然有了一些坏心思,她给他换好了药。重新包扎布条时,指尖似有若无地从他的胸膛处细细划过,不经意间触碰,让面前的人禁不住的轻颤,隐忍克制地让人心疼。
“好了。”唇齿轻启,一声轻叹划过。
他,很有趣。
等到最后打上结,林茹月才缓缓起身,想起正事来。
只是她改了主意,不再打探三皇子的事情,而是掌心抚过那张面具,转过了慕越的脸,她盯着那双如深渊般幽静的眼眸,轻颤的眼睫透出了他的紧张,她勾起嘴角,靠近他问道:“今后,不如跟了我,可好?”
一片空白,他只盯着那张绝色的面容,就已失了理智,不知该如何思考。
然而,一阵鸟鸣将他脱口而出的那句“好”,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句:“我不能。”
不能?而非不愿。
“为何不能?”林茹月瞧着他,一时有些气闷。
“现在的我,对你无用。”他斩钉截铁地回道。
“你昨日还救了我,怎会无用?”
这个回答,倒是新鲜。
陆沉自嘲一笑,说道:“林姑娘,并不缺挡箭的人。”
“罢了,本姑娘从不强人所难。”没听出陆沉的言外之意,林茹月只当他看不上自己,毕竟三皇子是皇子,她只是丞相之女。
不过,第一次用美人计就失败了,还有些不甘心。
林茹月从腰间拽下了一枚玉牌,扔到了床上,“若有一日改了主意,拿着令牌来找我。”
陆沉收下了玉佩,林茹月了然一笑,这美人计也不算彻彻底底的失败嘛。
“对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命。就当扯平了。”林茹月将刚才抹药的药瓶放在了床头,“明日会有大夫来为你换药。伤好之前,你可以在这里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