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宇飞面色巨变,赶忙喝止:“住手,住手,全都住手。”
周围众人感到不解,纷纷看向郭宇飞。
走下台阶,郭宇飞来到钟烁面前俯身行礼:“卑职参见钟大人!”
众人惊骇,身体微微颤抖,他们从没想到面前这人竟还是个大官。
钟烁冷哼一声:“去县衙说话。”
郭宇飞匆匆走到前面带路。
众人纷纷猜测,钟烁究竟是多大的官,竟然让县令大人亲自领路!
县衙
两人落座,衙役上茶。
郭宇飞小心翼翼地看向钟烁:“钟大人怎会到束城县?传言都说您的官船损毁,船上除了宇文大人,所有人都遇难了。”
钟烁心中感到一丝落寞:“郭兄怎么也称呼小弟为大人了?难道短短一年不见就这么生疏?小弟儿子的满月宴也不来?甚至还当街收下大户的两位婢女!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郭宇飞眼睛湿润,身体微微颤抖:“为兄心里苦啊!”
钟烁脸色焦急:“心里苦,你告诉小弟啊,难道还怕小弟不帮你?”
看了一眼钟烁,郭宇飞苦笑:“在永宁县时,一位女子状告一名名叫魏轩的男子奸淫自己。为兄经过审查,发现情况属实,人证物证俱在,便命人将魏轩缉拿归案。”
“当天晚上,有人来给魏轩说情,原来这个魏轩是吏部尚书魏华敬的孙子。那人承诺,只要为兄放过魏轩,为兄就能正式升任永宁县县令。为兄挣扎了一夜,最后还是决定正常判决。”
“可没想到第二天审判的时候,人证当堂翻供,物证也不翼而飞。为兄只能放魏轩离开。但是魏轩这个畜生竟然又强行要了那女子的身子,导致那女子投井自尽。”
“还没等抓他,魏轩却倒打一耙,说为兄诬告他,竟然将为兄告到御史台。不久,为兄被关进大牢。”
“钟老弟,你知道为兄在大牢的那段日子是怎么过的么?和囚犯争食,被狱吏肆意殴打,简直是生不如死。”
“后来,左相出面将为兄救出,将诬告变为失察,但是再回永年县已是不可能。为兄只能来束城县任县令一职,左相说这是魏华敬对为兄的补偿。”
钟烁拳头握得咔咔响,胸中怒火翻腾:“当时为什么不给小弟写信?”
郭宇飞苦笑:“我给你写过信,但是你没回。”
钟烁脸色大变,看向六子:“这是怎么回事?”
六子支支吾吾地回答:“当时少爷被和丰楼劫走,根本就不在京都。事后左相特意吩咐,不让小的将此事告诉少爷,说此案已成铁案,无法更改。吏部尚书不能轻易动,会影响朝堂势力均衡。”
郭宇飞心中尽是苦涩:“事情已经过去,钟老弟不要在意。”
砰!
钟烁气得猛捶桌子:“这个魏轩,我早晚收拾他,替那女子鸣冤,替郭兄平愤!”
郭宇飞将话题引到别处:“为兄来到东北道后,发现土地干旱,滴雨未下,有出现流民的趋势。为兄上奏刺史,打开府库,救济百姓。”
“但是过了不久,荣亲王传令,各县都要上交库粮、库银,若是交不够数则会受到责罚,轻则打骂,重则抓进军中训练。若是后者,很有可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意外身亡。”
“没有办法,为兄只能让县中大户出银、出粮,将多余的粮食分给百姓。可拿人家手短,拿了人家的钱,自然要为别人办事。但是钟老弟放心,人命案为兄从未偏袒,向来是秉公处置。”
钟烁叹息一声:“这不怪你,上有荣亲王,下有百姓,能做到如此地步,郭兄已是令人敬佩。东北道的情况,小弟一定要上奏陛下。”
郭宇飞看了一眼钟烁,心情复杂,但最后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