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哲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这样做,究竟是何苦呢?青城与这里相隔甚远,你每周去一次,只为求得他的宽恕。
但你可曾想过,就算你跪到海枯石烂,人家也不会原谅你了,他的妻女因你而死,唯一的亲人又为了跟你争岑夏的骨灰一怒之下去了国外,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池谨言并未看他,冷冷地回答:“即便不能原谅,我也会去做。”
莫永哲轻叹一声,无奈地抬手揉了揉额角,他的耐心全无,语气略微加重,你家老太太特地嘱咐我,让我来劝劝你。把公司交给一个外人,这像什么样子?”
池谨言在失去岑夏之后,心空了一大片,对于其他事物再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他淡淡地回应,“我对公司的员工一向都是负责任的,把公司交托给有能力的人,这样的安排又有何不妥?”
莫永哲见他顽固不化,也不再执着地劝解,“哎,你放弃吧,忘了她才是正道,时间长了你会慢慢忘掉的。”莫永哲抬起头,最后深深望了眼岑夏,转过身去,不再多说。
“恐怕不能了。”池谨言的声音飘荡在风中,他轻轻抚摸自己心脏的位置。
对她那份浓烈的爱早已刻在心间滴到骨血里,分离犹如刮骨抽髓之痛。
那痛苦不是不能忍受,时间的确可以治愈所有,只是他不能,不能放手了,他想,唯有死才能放弃吧!
他起身转过身子,静静地伫立在她的墓前,缓缓拭去落在碑文上的灰尘。
莫永哲静立在一旁观望着他这一举动,他此行还有一件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见他迟迟未动,池谨言知道他的所求,他微微眯起眼睛,并不想在岑夏面前提起那些令人不悦的往事,更何况,对于那个女人,他本就没有兴趣再花费任何时间去关注。于是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是为了你妹妹吧!”
莫永哲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声音全无底气,“是。”
池谨言转过身子,步履沉稳地朝山坡下走去。
莫永哲紧随其后,心中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坦白那个深藏已久的秘密,“其实,关于顾夏的事情,我并非一无所知,岑夏也略知一二。”
池谨言闻声驻足,脸上却露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淡漠神情,“那些都是过去了,当初我知道她已经背叛我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面对岑夏。
我一直觉得顾夏的死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把这一切让一个柔弱的女孩承担,是我的错,所以得知一切时,我反倒觉得轻松,我不再欠她了,我这一生唯一愧对的只有岑夏。”
“你不怪我隐瞒你?”
池谨言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怪你,说起来樊亦明的死好像的确和我有关。”
莫永哲听后,不禁吃了一惊,眉头紧锁:“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真的与你有关?”
“怎么说呢,当初我跟顾夏开玩笑,只要她帮我探得樊亦明的底标我就答应和她交往。或许那时他们两个早就一起了吧!”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莫然那边,你们想怎么样我都不再过问了。”
“你的意思是,你肯放过她了?”
池谨言面色淡然,“她的死活从来都与我无关,而且她已经精神错乱,没必要去折磨一个疯子。”他回望了一眼岑夏的方向,他想为她做一点积德行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