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话少得可怜,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恐怖之夜。
很快管家拿来了冰水,没有犹豫对着岑夏的头泼了上去。
她被刺激得猛一激灵,冰块顺着脸颊渐渐融化掉落。
喉间肿胀,张着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她头痛欲裂却想努力清醒。
“岑小姐,清醒了吗?”
男人恶魔般的嗓音传来。
颤动的睫毛预示着她已转醒,是听到他的声音清醒的,还有骨子里对男人的恐惧把她拉醒,不过,沉重的眼皮似一座山压着难以睁眼。
池谨言毫无怜悯之意,冷哼一声:“再来。”
他今天心情郁结难消,回到家就看见那女人悠闲地躺在床上。
居然还能比他早休息,这让他十分不满。
‘哗啦’的水声又落下,这一盆水彻底地把岑夏浇醒。
缓缓睁开眼,池谨言的身影印在了她的眼中,努力地让自己起身。
衣衫渐湿,岑夏挣扎的狼狈模样让池谨言心里一阵躁动,他觉得有些热,伸手拉开了自己的领结。
想起小夏那凄惨的样子,这个恶毒的女人,悲从中来。
池谨言幽幽地走到岑夏面前,一把拉起她的衣襟拽到了佛龛前,指着那边上的照片质问她。
“怎么?岑小姐还能的安稳睡着吗?你看着,瞪大眼睛看清楚,照片里那个女孩,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墓穴里。”
池谨言恨恨地说着捏起她的脸,对着那张照片,推了过去。
岑夏看着遗像旁的另一张照片,泪眼模糊,充满自责,那照片里的女孩眼神清澈,嘴角弯起,笑意吟吟。
她是池谨言的初恋女友--顾夏,因有着和那个女孩一样的名字,所以池谨言从不称呼她。
岑夏颤抖着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照片,又被一把拉回来,对上池谨言那双紧盯着她如深潭般黝黑的双目。
“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她!为什么,为什么躺在那的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小夏根本不会死。”
岑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下一刻就要掉落,心中的痛苦无以言表。
即便是死一万次也换不来池谨言的一丝丝怜悯。
此刻她没有怪罪那个被愤怒与悲伤冲昏了头的男人,只是不断地摇头。
“你这样歹毒的女人会有悔过之心吗?不要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如果你真的在忏悔,那你为什么不去陪她。”
他眼里绵绵的恨意仿佛要把她烧尽,狠狠地捏住她才被烫伤的手臂,她疼得眼泪终是忍不住掉了一颗。
“岑夏,有罪就要忏悔,你就跪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起来。”
池谨言不是没想过把她交给执法者,可惜苦于没有证据才未能如愿,想到此,丢下她愤恨的离开。
岑夏顾不得手腕传来的痛,呆呆地跪在地上,头上的水滴答着,混合泪水落在了身前的地板上,她只能无声地哭泣。
这些年池谨言折磨她都没有丝毫软弱,更不曾流过眼泪。
可此刻,看着照片里那个笑颜如春的女孩,岑夏深深地自责,她的婚礼是那个女孩的葬礼。
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嫁池谨言,或许她就不会死,一个生命因为自己的荒唐行为消逝,怎能不愧疚?
池谨言说得对,她应该用死来偿还罪孽。
抬起头,她对着那尖锐的桌角打量着,缓缓闭上眼。
下一秒,岑夏猛地起身朝那里撞去。
她想解脱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