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萧已经够心累心酸了,还要应付这些人——其实他们都明白这只是大司马的家事,但风萧是皇帝手足,这正好给了他们一个理由。
“陛下,此为臣的家事,并不会也不可能酿成大祸,请陛下明鉴。”
裴圣江也对那些人的陈词滥调厌恶,自然也明白他们的目的,但是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于是她说道:“大司马作为我朝重臣,一举一动都有深重影响。此等娇纵之风绝不可令其蔓延,否则上行下效,朝臣将无法处理家事,怎会有精力助朕处理朝政?”
她说完,看向风萧,“大司马,你说是么?”
她的语气带着胁迫。
风萧心很累,但努力保持面不改色,“陛下所言甚是。”
她说完,其他大臣也都齐声说道:“陛下所言甚是。”
即使她是大司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
于是,丰兰息得到了惩罚——禁足思闭一月。
在他禁足期间,风天逸常常前去看望。
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孩子,不能缺了陪伴。
他们的心得以变得更近,丰兰息也越来越依赖于他。
“大哥,我爹到底去了哪里。”
某天,丰兰息望着窗外,淡淡地问道。
他已经从最初的迫切变为绝望,他早已明白自己改变不了什么。
风天逸愣了下,微笑着说道:“小爹去追求他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但很快……”
“大哥,你不必安慰我了。”
“我以前是想去找他,我想问他为何弃我而去。”
“但后来我想明白了,就算我找到他了又能怎样呢?”
“我只不过是他闯荡江湖的累赘罢了。”
风天逸想劝,刚要开口,丰兰息就继续说道:“大哥,我明白你想说什么。”
“他是我的生身父亲,我的命是他给的,我不怪他。”
“但我以后也不会再找他了。”
一个月禁闭,他放下了执念。
风天逸心疼地看着他,他只不过也才十岁出头,亲生父亲却已经离开他多年,从未回来看过他。
思绪拉回,周云宁泪眼朦胧,望着他点头。
“父亲,我不会让母亲和您为难了。”
他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虽然不了解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但他明白,既是圣旨,便不能违抗,否则父母就会为难,甚至还会降罪大司马府。
“父亲,就当我进宫去陪伴大哥了吧。”他强忍心酸说道。
可是他何尝不明白,如此这般,父亲身边再无儿女,他又该多伤心。
他跪了下来,说道:“儿子之前去求过大哥,大哥也没有办法,我甚至还以为大哥不想帮我…”
“知道我听说了大哥与三皇女都因此事而被罚,我才明白大哥的无奈。”
他一边说着,一边流泪。
“如今父亲也进宫为我求陛下。”他望着周云宁,“儿子谢过父亲,谢过大哥。”说完他就叩头。
他慢慢抬起头,说道:“父亲,我愿意嫁。”
周云宁看着他,看到他眼里还带着泪,却在微笑着。
周云宁知道,他从小就跟风天逸不同,从小活泼,就喜欢笑,他每每看到他心情也会跟着变好。
可是他现在笑不出来,他只觉得心酸。
“父亲不希望你这么懂事,但如今别无他法。”
“终究是母亲和父亲对不住你。”
丰兰息握住他的手,“儿子相信母亲和父亲已经尽力了,圣旨不可违抗,儿子愿意。”
周云宁看着他,终于挤出一个心酸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