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王朝,腊月二十七,死牢。
身上不时传来的疼痛,和空气中不断传来的血腥气,迫使秦牧缓缓睁开了双眼。
“这是什么地方?”
借着眼前清冷的月光,秦牧注意到,窗户边一个干瘦黝黑的男人在啃食着什么,血红的牙齿里,有声音在滋滋作响,而男人则露出享受的神情。
“那是……活的老鼠?”
一瞬间,一股强烈的寒意,令秦牧身形一缩,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摔倒在了囚牢内的积水中。
刺骨的积水,让秦牧下意识地低头。
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身形消瘦,面色苍白,唯有额头左侧,一个‘奴’字,是如此醒目。
转瞬间大量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本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魂穿到大宁王朝成为大宁皇长子。
一个月前,大宁举行一年一度的祭天大典,作为皇太子的秦牧,携太子妃林舒共同主持仪式。
仪式上,太子妃林舒,一席雪白长裙,肌肤如玉,温情款款地为秦牧献上祭天酒。
秦牧不疑有她,一饮而尽,没想到,在回宫复命之时。
秦牧顿感头疼欲裂,天旋地转,不受控制般地瘫倒在地。
而在这时,自己的好兄弟六皇子,神威大将军秦崇则抱着林舒,在宫殿王座上,居高临下,出现在自己面前。
“秦牧,背叛的滋味好不好受啊?”秦崇看着瘫倒在地的秦牧,高声大笑着。
“你想干什么,秦崇,手足相残,父皇不会放过你的!”秦牧边尝试支起手臂站起来,边拖延时间边喊道。
“父皇?他老人家现在在天上,想恨我恐怕也来不及了,对了,他临终前还有话留给你,我来给你念念啊。”说着秦崇伸手,从林舒雪白高耸的双峰中,慢慢摸出了一枚圣旨。
随后阴阳怪气地念道:“大皇子秦牧,欺君犯上,刺王杀驾,全赖我儿神威大将军秦崇,及时救驾,捕获叛贼秦牧,可惜我已被逆子所伤,命在旦夕,特将皇帝之位,传位给六皇子秦崇,废太子秦牧,罪无可赦,特旨关入死牢,秋后问斩!”
秦牧听得目眦欲裂,“你这个畜生,你居然敢害死父皇矫诏!”随后又转头,质问林舒。
“舒儿,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跟着秦崇这种人!”
林舒在秦崇的怀中,轻蔑地看着秦牧,冷冷的开口道:
“六殿下秦崇,四岁觉醒神龙武魂,十二岁入武皇境,十六岁带神武铁骑,吞明降汉,灭一十六国,横行天下,是当世一等一的男儿,而你呢,不过是一个没有武道血统的废物,武学修为连我都比不上,老皇帝让你监国,你也不过是搞些发明创造,积攒粮草的粗活,还天天喊着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蠢话,从后面拖六殿下的后腿,就凭你也配和六殿下比!不瞒你说,我早就已经是六殿下的人了,之所以还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能及时给六殿下传递你的情报罢了。如果你真喜欢我,就别反抗,尽早将江山送给六殿下,也算是你能做出的唯一一点贡献了!”
秦崇此时无比得意,当着秦牧的面,低头尽情吻在了林舒的朱唇上,随后附在她耳边说道:
“舒儿,不要和他废话了,来,你亲自动手给他刻上神武奴印吧!”
只见秦崇怀中的林舒,轻轻回了一吻,随后立刻走上前,一脚将秦牧踩倒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了一枚金簪,毫不犹豫地就刺入秦牧的脸颊。
一阵彻骨的痛疼,瞬间淹没了秦牧,强烈的痛感几乎让他失去了神智。
耳边传来的,只有秦崇张狂的笑声:
“放心,秦牧,本帝不会让你死的,不过从今往后,你的帝位是我的,你的女人也是我的!”
“等到舒儿亲自给你纹好了神武奴印,我就会把你编入我的神武军死囚营,到时候你就在塞外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我和舒儿的帝国吧!”
渐渐,随着头部传来的痛苦越来越严重,秦牧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如今回忆起这些,秦牧内心的愤怒燃爆全身,双手紧握,骨节嘎嘎直响。
“秦崇、林殊,你们带给我的屈辱,我会一点一点地拿回来!”
如今的他,拥有着两世的记忆。
接受记忆后,牢门外却响起一道声音。
“皇后驾到!”
秦牧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内心的怒火,令他恨不得现在立刻杀了那个贱人。
此时远方又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秦牧呢?关在什么地方了。”
“禀公主殿下,他在丁字牢!”
随后在一众甲士的簇拥下。
两顶金丝锦绣织成的轿子在秦牧面前缓缓落座。
其中一顶稍小的轿子上,一名身穿白裙、腰缠一束金丝玉带,背着一把雪白的长剑,脸庞生得近乎完美,五官精致的少女,迈步下了轿。
一众看管的狱卒,此时纷纷跪地,起身喊道:
“恭迎七公主殿下,恭迎皇后娘娘圣驾!”
七公主秦霜,在狱卒的拥护下,从轿中迈步走到监牢面前,轻蔑地看着牢内的秦牧。
“逆贼秦牧,看到本公主为什么不下跪!”
秦牧站在牢内,冷冷的看着秦霜。
“我想着是谁呢,原来是秦崇这个畜生的亲妹妹,你不是出家修道去了吗,现在看也掺合进你哥的叛乱中去了对吧,否则皇宫的护殿大阵怎么会在叛乱的时候,一点反应没有!”
秦霜骄傲地仰起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你倒也不是个蠢货,不过已经迟了,我们慈航剑斋早就暗地里宣誓跟随哥哥。如今哥哥荣登九五,成就帝位,我则获得太平剑,成为了慈航剑斋的人间行走,我们兄妹如今横扫天下,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发动叛乱,弑父篡位,好一对狼心狗肺的兄妹,林舒呢,出来见我!”秦牧厉声质问道。
秦霜歪了歪脑袋,阴恻恻地一笑:“对了,你不说,我差点把皇嫂嘱咐的事情忘了。”
说着转身,撩起了凤轿的帘子,只是凤轿内并没有一个人影,座位上,只有一双金丝红线编织成的绣鞋,和一根金色的发簪。”
随后林霜从座位上取下发簪,扔到了秦牧的脚下,“眼熟吗,这个就是娘娘数日前亲手给你刻下神武奴印的金簪,娘娘特地叮嘱,要给你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