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红燕从柴母的声声控诉中,听懂了事情的始末。
柴青凤今天中午回家,告诉柴父柴母,她要去羊城当影星了。
下午考试结束,柴青凤一直没有回家。
他们在埋伏抓栓爷的时候,柴父柴母跑到派出所报案。
羊城、影星、严九在栓爷车里看到的那个影子。
一切都对上了。
栓爷带走了柴青凤!
林红燕看一眼还在撒泼打滚的柴母,目光最后移到柴父的脸上。
他又点了一支烟,一口接一口,像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他平时话就不多,此刻更是沉默至极。
但他抖动得像是发癫痫的右腿,出卖了他的混乱的内心。
“柴青凤有那么蠢吗?”林红燕盯着柴父,问道。
柴父像是没想到林红燕会和他说话,被闷在口里的那口烟呛得咳嗽了好几声,眼底闪现出慌乱。
“青凤说,那个人请她暑假去拍电影,拍完赚的钱还能交大学的学费,一点儿也不耽误她上大学,她、她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才信了……”
柴父解释的逻辑越是完美,林红燕越是想笑。
这个理由,上一世她也听到过,只不过是柴青凤讲给姐姐听的。
柴青凤说:“红燕没有参加高考,不上学了就得打工呀,有人看中她长得漂亮,喊她去拍电影,这是天大的福分,指不定以后赚得比上大学都多。”
柴青凤还说:“你阻拦红燕去当影星赚钱,以后她是要恨你的。”
当时,林红燕已经被捆好了、毒哑了,躺在隔壁房间的地板上,绝望地听着柴青凤给姐姐洗脑,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如今,再次听到这番洗脑的说法,没想到被栓爷带走的那个人,成了柴青凤。
林红燕真的笑出了声儿。
柴母气得从地上爬起来,大声质问道:“我女儿丢了你笑什么!”
“柴青凤真丢了吗?也许她是出去挣大钱了呢?你们这样闹,说不定是拖了她的后腿呢。”林红燕拿起柴父的话,堵起了柴母的嘴。
柴母拍着腿大骂:“就是拍电影挣学费,也得是参加完高考再走啊,这都没考试,挣哪门子的学费!”
林红燕看向柴父:“是哦,为啥不等到高考完呢?”是不是担心公安找到栓爷犯罪实证,想要尽快动手呢?
柴父神情不自然地嘬了一口烟:“所以我们觉得,青凤是被骗了,公安同志刚刚也说了,是有个人贩子假借星探的名头,来这儿拐人,还差点儿把你拐走是不是?”
“是啊,我差点儿就遭了那人黑手呢。”
柴母一听,嚎得更加大声了:“咋就没把你带走嘞,咋把我的宝贝女儿带走了啊!”
林红燕再次看向柴父:“是啊,怎么就把柴青凤带走了呢?”
柴父猛嘬两口烟,垂下头做出一副难过模样,用来掩藏着眼底的慌乱。
这时,押送马仔和栓爷替身的公安回来了。
面对公安同志的连夜审问,两人闭口不言,不肯透露一丝的线索。
好在,就算没有口供也有了实证,天亮的时候,派出所已经向上级部门申请下发通缉令,羊城那边也很快给了回复,把栓爷在羊城的皮包公司关停。
林红燕把这个消息,告诉远在省城的郑老爷子。
郑老爷子担心了一夜,听到这个消息,丝毫没能感到轻松。
“又让他给跑了,现在他在暗处、你在明处,更危险了!”
“栓爷现在成了通缉犯,最近不会轻易冒头,再说了,我身边还有严九和宋叔叔呢,师父您就放心吧。”
“你一个人留在老家,我们哪里能放心?高考完尽快来京城,我们在这儿等你。”
……
柴青凤在颠簸中醒来,像是噩梦没醒般的望着坐在驾驶位上的那个男人,满眼的惊恐。
“呜呜呜呜——”
她的嘴巴被人用破布塞着,身体被麻绳捆在座椅上,挣扎得再厉害,屁股也离不开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