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拽了拽时念的袖子,充满希冀地望着她,好似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
时念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和护士一起将父亲推到病房里。
一连几天,时念白天工作晚上在医院照顾父亲,时源很内疚,因为自己的病情拖累了时念。
“念念,爸爸不想换肾了。”
“说什么呢爸爸,你必须换肾!”
“医院的老师会帮忙,肾源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而且我在这里实习呢,照顾您顺便的事儿!”
窒息感缓缓袭来,时念的眼眶又红了。
父亲已经生病五年了,因为父亲的缘故,她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选择了京都中医药大学,听说那是华国最好的中医学府。
可惜,以她现有的本事,根本挽救不了父亲那两颗已经丧失全部功能的肾脏。
电话铃声适时打断了时念的悲伤,她拿起新换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悄悄擦去眼泪,去走廊接电话。
“顾烨。”时念的嗓音有些低落。
“时念,你是不是和别人睡了?”
电话那头气急败坏,一开口就是在质问时念。
时念怔愣了一下,然后不可置信拔高嗓音:“你说什么?”
“别想狡辩,我都看到照片了!”
“我跟你求爱多少次你不给,转身就跟别人开房?怎么以为搭上了秦家人,就能给你爸卖身换肾?”
“顾烨,你混蛋!”
“时念,你就是个荡妇!”
“呵。”时念被气笑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你好好问问你爸做了什么!”
“啪”的一声她压掉电话,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砸手机的冲动,气得眼泪直掉。
早知道顾烨是这样的人渣,她说什么都不会撕掉那张支票!
渣男渣男!
但是渣男说的不错,秦家人……
时念手指下意识蜷起,父亲的病刻不容缓,医院需要换肾的病人也不止她父亲一个。
而且,她深知这其中的黑幕,合适的肾源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富人抢走,就算有本院的医生帮她,在强大的资本面前,普通人的力量太过渺小。
想起奶奶昨天跪在地上道德绑架她的模样,时念闭了闭眼睛,还是决定去一趟母亲那里。
想起自己的母亲孟染,时念心情复杂。
童年时期的冷漠,与父亲离婚时的抛弃,以及这些年来的不闻不问,那些遥远的往事到如今依旧清晰,她真的很抗拒与她见面。
可是,也只有母亲是她唯一的希望,毕竟离婚之后,她嫁入了豪门。
京城秦家,是普通人不可望也不可及的华国顶贵。
次日,时念安顿好了父亲,又跟医院的带教老师请了假,裹挟着绵绵细雨,动身去了一趟花山别墅。
“夫人,时小姐来了。”
佣人拿了一双拖鞋给时念,朝里面喊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