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准的两日假过了,胡府的四位姑娘便乖乖上学去了。胡菁菁和胡琳琳倒是一如既往地认真,胡芳芳却是心不在焉的,时不时探头朝屋外看去,而胡茵茵呢,就跟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
林夫子还当是她们放了两天假,心玩野了,也不多说,直接在课堂上罚抄字,让她们静静心。
余珍和余珠跟着余二太太出门做客去了,一则余家在京中除了胡老太太这个出嫁女,还是有那么几门亲戚的,既然进京了,便要走动,联络下感情;二则胡大太太已暗示,胡余两家联姻没戏了,那么余家就得另做打算。
等下了学,胡茵茵因着罚抄的字还没写完,便留了下来。林夫子坐在堂上陪她。
胡茵茵记挂着西霞庵的桃树,本着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原则,既然不能买桃树,那她就住到桃树边上去,一点都不影响她修行。
只是她不知要如何出府住到西霞庵去。眼前便是个机会,她不敢问家里的伯母姐妹们,问问林夫子应该无碍吧。
胡茵茵当下便速速写完了一张纸,拿着它走到林夫子跟前道:“夫子,我写完了。”
林夫子抬头,看着眼前眉眼精致的小姑娘,温和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胡茵茵正愁如何开口呢,林夫子就递了梯子过来,轻声道:“夫子,我问您个事儿,您可别告诉别人。”
林夫子还当她是由什么小女孩的烦恼,微微一笑,点头应好。
“您说,一个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小姑娘,要如何才能住在京郊的庵堂里?”胡茵茵惴惴不安地问道。
林夫子一听,当下微微变色,以为她身边伺候的人不尽心,恐吓威胁于她,放低了声音问道:“四姑娘,怎么会想到问这个?”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
“住在庵堂对于一个姑娘来说是件极不体面的事。大抵便是姑娘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家中长辈对其失望至极,放任她在庵堂中过活一生。”林夫子摸了摸她的头发道,“四姑娘可是碰到了什么难事,能告诉我吗?我比姑娘年长了20岁,不说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但或许能帮上姑娘的忙呢。”
“谢谢夫子。”她知道林夫子是真心想帮她,“我只是好奇问问,并没什么。”
林夫子点头又道:“若是姑娘有何心事,或可告诉我一二。我平日里也无事,姑娘来找我说说话也热闹些。”心中实在怜惜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小小年纪丧母,父亲又不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