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会儿的吧，”伊诺拿起红酒杯和刘琪碰杯，一饮而尽。一瓶红酒一会儿便只剩下空瓶了。嗡嗡，手机震动——张大傻，刘琪接起电话，“喂，我家大傻想我啦”喝酒后的刘琪可爱的调戏她的宝贝儿男友，“对啊，喝酒啦，不过是和我家伊诺在家里喝的，伊诺明天就开始工作啦，今天我们喝酒庆祝一下……什么？你等一下哈。”刘琪向伊诺示意要和张孝说悄悄话去，微醺的伊诺晃动放在额头上的手，“快去，快去。”刘琪飞吻伊诺后，关上了门。伊诺看了一眼手机，七点三十八分，老爸可能刚看完新闻联播，两人应该还没有休息。借着些许酒意，拨通了电话。

“喂，”是妈妈接的电话。“伊诺，”

“啊……”伊诺还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话啊。”

“嗯，你们……吃完饭了吗？”

“这都几点了，新闻联播都演完了。”

“哦，我刚吃完饭，那个……妈，你身体咋样了？”

“嗯，还知道问你老妈啊，身体还行，第一阶段的化疗完事儿了，歇几天，再第二阶段。”

“那咋样啊？能吃得消不啊？”

“还行，有点儿不舒服，就四个阶段，挺挺呗。都说第二阶段完事儿之后，会掉头发，有个病友她第三阶段完事儿了，那头发都没几根儿了。”

“啊？那你害不害怕啊”

“不害怕，你爸在这呢，怕啥？死不了就挺好。”

不知是酒意还是内心深处的情感涌出，伊诺哭了。

“咋了，哭啥啊？伊诺。”妈妈开始着急了。

“没事儿，妈，对不起……”伊诺愈发控制不住，但如果不喝酒，伊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这样的话。

“哎呀，对不起啥，你爸都跟我说了，妈知道，你不想一无是处，不想游手好闲，家里的这个情况你跟着着急上火，不是你的错，你是个好孩子！妈知道。别哭啊，你走的时候，妈也没给你拿什么钱，还想问问你现在咋样了？”

“嗯，我挺好的，今天找到工作了，明天就开始上班了，”

“行，挺好，一月能挣多少钱啊？”

“嗯，够我自己的生活费，还能剩下您之前一个月的工资吧，到时候，一发工资，我就转到你卡里，你好好养病，别因为钱上火，我这刚起步，工资会越来越多，相信我，妈。”伊诺擦干了眼泪。

“嗯，你二舅妈她们还问呢，你上班一个月能挣多少钱，这回妈就踏实了。好好的啊。对了，你在哪住呢？房租贵不贵？”

“哦哦。我在我大学同学刘琪这里，你以前见过的。”

“啊，对对，我想起来了，来过咱家。”

“嗯。”

“行了，我和你爸都挺好的，不用惦记，在那好好挣钱。”

“嗯，那你们早点儿休息”

挂了这通电话，伊诺心里踏实多了。伊诺和妈妈就是这样，从小到大没有过相互亲昵的动作，没有过彻夜谈心的经历，更没有母女间的甜蜜问候，所有的惦记和关心，都是这样淡淡的表达。